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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食堂门口,马小乐碰到了吉远华,要是算老账,马小乐想捏死他,不过想想做事得用脑子,有招也得背后里下手。
“吉主任,春光满面哪,事情做得到家,心里头爽快吧?”马小乐用一种挑衅而又不屑的眼神看着吉远华。
吉远华能听得出马小乐的话中音,不过他也不在乎,心想你马小乐已经不是以前的马小乐了,以前有冯义善器重你,现在你已经完了蛋,弄好了干几年信件收发员就不错了,要不就等着回家种地去吧。“爽,当然爽了!”想到这里,他呵呵笑着,“这做事呐,得有个度,更得有脑子,要不那就得是被人踩在脚下的货!”
“哎哟,吉主任你是在教训我呐。”马小乐看到吉远华那副嘴脸真是有些按捺不住,“我这人还就听不得别人的教训,你要是先喊我三声爹,再对我磕三个响头,我就当是培养你这个龟儿子,安心听你两句,让你有点成就感。”
“你!”吉远华气得眼睛溜圆,“马小乐,你别以为很了不起,仗着谁啊?金柱?告诉你吃不开了,这年头,他动一动手就得进去。本来嘛,冯乡长还罩着你,现在你又自断前路,你还有啥指望?”
平心静气,马小乐觉着吉远华说得还真有道理,不过不能被压了气焰,“吉远华,你以为上面有人就了不起?走着瞧吧,不管你有多大能耐,我指定不输你!”
“你不输我?”吉远华哼哼道,“你不输我,那也可能,不过你干啥我都会给你下个绊子,你照样舒服不到哪儿去!”
“那行,咱就走着瞧!”马小乐脸上笑嘻嘻的,不过觉着这番较量,他并没有占据上风,心里头不是太舒服。
不舒服不能憋着,得想通了才行。马小乐转身离开了食堂,走出政府大院,顺着大街往前溜,一路上看到同墩村的村民才都刚收工回家,推小车的、扛锄头的、牵牛的、背柴火的,忙得累,也忙得苦。
马小乐不由得一番感叹,想想自己也就是一个小农民,凭着本事能混到哪一步就哪一步,凡事别太较真,尽着自己的能耐,风物常宜放眼量,眼朝前看,只要脚下绊不着,尽管朝前走。吉远华算个啥东西?犯不着跟他较劲,就算他算个啥,那也是他的事,自己还是干自己的。
想到这事上,马小乐心里舒坦多了,这不马上就到党委办了么,以后的路还是宽敞的。
想通了,带着不错的心情,马小乐回到了大院,直奔食堂。见着柳淑英,他将事情对她讲了。
柳淑英非常高兴,她告诉马小乐,说这几天她已经想好了,不想在食堂干下去,赵如意在学校里打探好了,去烧茶炉。
马小乐说庄重信的问题已经解决了,现在庄重信对他说不上是服贴,但绝对是能听得进去话的。柳淑英笑笑摇了摇头,说她对乡政府大院里头没啥好感,呆在这里不好舒服。
见柳淑英主意很坚决,马小乐也不多说,但心里头有点不是滋味。
简单吃了几口饭,马小乐心事重重地离开了,柳淑英的事得放在心上,自己的事更不能丢下,得马上去传达室收拾收拾,尽早搬到党委办去,万一冯义善从中作梗,庄重信要是考虑多了,说不定又要拖延,不如趁早搬过去坐定。
这事冯义善还不知道,要不是吉远华看到了告,他是绝对想不到庄重信会这么不顾及他的面子,竟然把马小乐弄进党委办。
冯义善是坐不住了,赶紧打了个电话给庄重信,言语中那意思很明显,马小乐这人有问题,不能用。可他哪里会想到庄重信得了马小乐这么天大的帮助,怎么会听他的话呢。再说,平时两人明里不争暗里斗,还较着劲呢,刚好用这个高调的机会来好好打击下他。此外,还有一点,就是马小乐在搞活经济上的确有一套,用在身边也是块发光的石头,也能得些好处。
冯义善失望了,跌坐在椅子上,自语道:“好你个庄重信,这点面子都不给,上面还要求要配合搞工作,就你这鸟样,还怎么个配合法!”闭上眼想了好一会,又喊来了吉远华,“小吉,你给我好好干,过两个月领导班子调整,副乡长就是你的!”
“冯乡长,是真的嘛,那可真是太好了。”吉远华按捺不住激动,提着水瓶给冯义善倒了满满一杯,“冯乡长,听说我表舅快要从省劳动厅调出去了,可能要到省政府的哪个部门。”
“那好啊,小吉你可真有前途了,到时让你表舅跟市里县里打打招呼,提拔起来还不是突突地快么!”冯义善的表情有点讨好模样。
吉远华呵呵地说道:“那不一定管事啊,县官不如现管,现在还都得靠冯乡长你来照顾呢!”
“刚才我不是说了么!”冯义善站起身来,“副乡长是你的,没人能跟你争!”
吉远华笑着走了,冯义善眼睛骨碌骨碌地转起来,琢磨着如何能与吉远华的表舅拉上关系,到时整起庄重信来,那还不跟捏个小软瓜似的么,至于马小乐,那都是虾兵蟹将,用不着惦记的小玩意儿。
眼前的马小乐的确是虾兵蟹将级的,但他自己很满足,刚搬进党委办公室,正激动着呢,怎么说又是个正儿八经的小秘书了,不再是那传达室里的信件收发员。
屁股还没坐热,楼下就有人喊,说门口有人找。马小乐下去一看,是金柱。
“马大,编织厂进展顺利,全都上线动工,照这么下去,顶多两个星期就能完工。”金柱满脸胡子茬,看来这些天的确是用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