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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点儿,酒席还没散,顾美玉还得去马小乐家。
马小乐过了好一会才回去,为尽量避嫌,时间得充分间隔开。回到家时,他发现顾美玉在酒桌上似乎复活了,频频举杯,结果搞得刘长喜他们个个都头皮麻舌头硬,磕磕巴巴满嘴酒气地说着些胡话。尤其是副村长丁建设,因为没能顺位当上村长的那一肚子牢骚,都发了出来。
丁建设这么一发牢骚,刘长喜的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所以言语间不免有了些冲撞。
“小乐,看看就算了吧。”一直在灶屋里的马长根见马小乐进来,赶紧走到院子对他说,“都喝成了这般模样,不能再喝了,要不都借着酒劲吵闹起来,那可不是件好事。”
马小乐想想也对,赶紧进屋让还算清醒的几个生产队长搀扶着,把刘长喜他们各自扶回了家。
顾美玉也走了,马小乐把她送到院门外,嘿嘿笑着,面色中带着一丝报复的快意。可顾美玉不在乎,她只在乎刚才那从所未有过的欢快。
“马秘书,我也走了,你回去吧。”
“顾大主任,以后还乱说么?这下可堵嘴了吧!”马小乐问。
顾美玉扭头尴尬而满足地地笑笑,没说话,很是得意地走了。
送走了酒客,马小乐心情总体上不错,和马长根胡爱英道了别,哼着小调去果园。
临出门前,马长根喊住了他,说既然那小狗鞭把事情都解决好了,看看啥时也该娶个媳妇了。
这话对马小乐没起到一点作用,他满肚子的心思都在他这个乡政府办公室秘书的名称上,他想把秘书当好,然后逐步升点小官,再慢慢熬成大官!
这才是马小乐最感兴趣和最投入的事情,也是他最强烈的愿望。当然,冯义善说过,要把他弄成专职秘书,更利于后期的提拔,但是领导的话不能全信,一天不兑现,就还是个零。
不过马小乐相信冯义善,希望还是很大的,但归根到底还得靠自己,必须要有过硬的能耐。
能耐需要锻炼,更需要展示。马小乐琢磨着,把县里给乡里下达的税收指标任务想办法出色完成,就是一举两得的事。
税收指标任务,说白了就是收钱,什么工农商、畜牧渔的,不管乡里的发展是啥情况,反正指标下达了,就由乡里去怎么折腾吧,一年完成三十万税收就算完成任务。
沙岗乡的经济实力,确实是不值得一提,根本就没有啥算得上是工业,唯一个能称得上是工厂的,就是那个老砖窑,可这几年砖窑不周转,几十米高的烟囱已经两年多没冒过烟了。
商业更不能谈,每到逢集的时候,挨个小摊子收个块儿八毛的管理费,那没有鸟用。还有那些能搞创收的卫生院、兽医站、农科站等单位,也都紧巴巴的,刚好能吃上饭,哪里还有能力交出啥税来。
唯一剩下能挤点油水的就是农业了,一说农业,无非就是村子里的事。沙岗乡大大小小下辖十五个村子,算是个大乡了,可只是大没有用,靠农民们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刨土坷垃子,能出啥经济实力?
不过马小乐思来想去,觉得十五个村子毕竟是沙岗乡的依靠,税收问题要解决,还离不开这十五个村子。
年初八,春节假期结束,马小乐带着他的想法回乡大院上班。
一切如故,乡大院在年关后没啥变化,看上去依旧忙忙碌碌,但实际上却是碌碌无为。
这话,是一上班时全员大会上冯义善说的。他拍着会议主*席台的桌面讲得唾沫星子直喷,说这么大一个乡,咋税收问题年年落后、年年没起色的呢?
会议一结束,马小乐就敲开了冯义善办公室的门。
“冯乡长,您忙吗?”马小乐毕恭毕敬。
“哦,小马啊,啥事就说吧。”冯义善半躺在沙发椅子里,“好像过了个年,精神一下长了好几倍啊!”
马小乐心想,咋能不好呢,小狗鞭解决了命根子的大事,那精神倍儿爽呢,想不好都难!“冯乡长,过年过的吧,要不就是想到工作的事就有股兴奋劲!”他呵呵笑着。
“哈,很好!很好!能对工作的事有兴奋劲儿,就说明你马小乐有前途!”冯义善哈哈笑着,拿起桌上的烟抽出一根,“来,小马,就冲你这句话,抽根烟吧。”
“哎哟!”马小乐赶紧哈着腰走过去,伸出双手接了烟,“冯乡长,应该我给你烟抽才对,怎么要你掏烟了呢,不过吧,我这烟不上档次,兴许您抽着还燎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