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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一连几天的降雪终于要歇下来了,没有了大片的雪花,只有点零星儿的,稀稀疏疏地从天空中无力曳落。
到早晨八点钟光景,伴随着地上鸡鸭狗的欢跳,雪,终于停了。
太阳一下子蹦了出来,放眼望去,一切都白得扎眼。
马小乐眯着被雪映得有些刺疼的眼睛,急速地走向村子,他要去一趟乡里,因为家里没什么好酒,得去买一箱来,顺便再买两条好烟,要不中午招待村干部可拿不出手。
村头,几只鸡在远处空地上悠闲地踢着雪,企图找个活物改善一下生活。然而不老实的大公鸡总是搅和,动不动就扯着翅膀,拣一只母鸡一阵穷追不舍,追着了就压上去,一边拧着母鸡的头,一边快速地抖动着身体。
马小乐看到了就搞破坏,蹲下身来团了雪球,“呼”地一声掷向大公鸡。
大公鸡受到惊吓,迅即扑棱这翅膀逃远。
不巧的是,这一幕竟被顾美玉给看到了。她一见马小乐这样,以为他是在嫉妒大公鸡都能行,于是笑道:“呵呵,马秘书,咋跟大公鸡过不去呢?”
马小乐听了这话不怎么爱搭理,边走边道:“顾大主任,你就别咕哝了,别忘了中午到我家喝酒去啊!”
“忘不了,马大秘书请客,能不去么。”
“去,保证让你满意!”马小乐歪起了嘴角。
顾美玉轻皱眉头,随即笑道:“是嘛,你有那能耐?”
“有。”马小乐一仰头,“该上阵的时候,自然会有。”
“……”顾美玉张了张嘴,没说下,只是笑了笑。
马小乐也不再理会,径直回家,胡乱吃了几口早饭,借了辆自行车便赶往乡里。
虽然路上积雪很厚,但雪没化,底下的路面还很硬,丝毫不泥泞,况且路上也有车辙子,骑上去虽然容易打滑,却也还算是顺当。
马小乐去乡里其实不单是买好酒好烟,还有个很要紧的事情,就是去看看抽屉里的那点小狗鞭。
毋庸置疑,那可是绝世珍宝!
马小乐怕宿舍招贼被掳走,那损失可就太大了,会令他痛不欲生的。
骑到乡政府大院的时候,马小乐已累得气喘吁吁,热了一身大汗,他觉着有些失策,照这个样子,回去时再驮一箱酒什么的,还不累个半死么?不过既然已经这么做了,也没得选择,只好咬牙挨下去。
推着自行车走到宿舍门口,身子开始发凉,贴身衬衣因沾了汗水而变得冰冷,马小乐想擦个身子换换衣服,刚好宿舍里有一套内衣。可是,找热水成了问题,大院里放了假,茶炉房的师傅也回家了。
进了宿舍,马小乐实在没有办法,决定干擦一把,再怎么也比不擦强。
不过,得先打开抽屉确定一下,看到小狗鞭安然无恙后,马小乐又很小心地锁好,之后便脱了衣服,用干毛巾“刷刷刷”几下,擦了擦身子。
“他娘的,要是在榆宁大酒店就好了,可以舒舒服服地洗个热水澡!”马小乐感叹着,穿上衣服走出去,又反身锁了门。
这时,武仪红出现了,她一身大红羽绒服,在雪地里尤为晃眼。
武仪红是从办公楼那里过来的,估计是要回后院的家里。
马小乐不想见到那个刻薄的女人。
就因为没能够和他成美事儿,她武仪红竟然恼羞成怒联合吉远华来打击他,这是马小乐无法接受的,每每想起情绪总是愤懑的,可是,因为冯义善的关系,他不但不能恶了这个女人,而且还得装作亲近的样子,拿热脸去碰她的冷屁股。
不知怎的,武仪红心情似乎很不错,对马小乐没有冷言冷语,“哟,这不小马么,年初二就出来了,咋没在家好好乐乐呢?”
“呵呵,武主任,过年呗,也习惯了,没啥好乐的。”马小乐老实而规矩地笑着回答。
年前,乡党政办一分为二,变成了党委办和政府办,武仪红被提拔成政府办副主任,她特别喜欢人家喊主任。
说话间,武仪红已经走到跟前,马小乐又闻到一股香味。
这个女人就喜欢浓妆艳抹擦香水,马小乐早就给她身上的味取了个名字,叫“骚香”,专门惹男人的骚香,就连他自己也不例外,一闻到这股香味儿,心里头就会刺挠起来。
武仪红可能闲着无聊,想找乐儿,便和马小乐聊了一阵,气氛还可以。聊到最后,她话题一转,对马小乐说之前是误会他了。
马小乐很纳闷,问误会啥。
武仪红笑了,“我现在知道了,你不是不想无限靠近我,而是不行。”
“不行,啥不行啊?”马小乐一时还搞不太懂。
“唉,你就别装了,去看看医生就是,没准就能看好呢。”武仪红道,“那种病很常见的,据说跟心理有关,也许找个人开导开导就行。”
马小乐这才明白过来,顿时板起了脸,问道:“谁说的?”
“是谁说的我可不会告诉你,反正是你们村的。”
不用猜,马小乐知道肯定是顾美玉,她年前来乡里汇报计生工作时,和武仪红两人在一起嘀咕了很长时间,窃窃私语间很是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