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hp-2209!(真实伤害!弱点打击!)】
……
他维生物头上的血条顿时下滑3%,由于苏明安是在越级挑战,这一剑的伤害并不吓人。但若是换作其他玩家,怕是只能打出十几二十点的数值。
他换成左手的琥珀之刀,又是一刀!
……
【hp-1579!(法系伤害!弱点打击!)】
……
螳螂的腹部略微膨胀,明显要爆发出什么恐怖的攻击。苏明安立刻空间位移闪开。
“轰——轰——轰!!”
犹如一柄重锤从天际而落,以螳螂为中心,周围炸出了大片大片的漆黑深坑,玩家终于开始出现伤亡。
苏明安落在一柄路灯上,手臂一动,甩开剑身上碧绿的血。他知道这会是一场苦战,螳螂的血条太厚了。而他的位移次数有限,被砸中一下就很难幸免。
“哗啦啦——”宛如透明水母在空中游离,紫级武器【浮游炮】出现在他的身后,这个越级挑战的高攻神器能帮他压下螳螂的血线。
但在这时,本应乘胜追击的螳螂却停了下来,没有理会那些到处乱跑的玩家。
它的腹部鼓了股,黑溜溜的眼睛瞪了瞪,像是突然清醒了一般,发出细微的声音。
“……苏,明安。”
它看向路灯上的苏明安,发出嘶哑的鸣叫,却迟迟没有发出下一步攻击,好像在与自己的身体本能作斗争。
——这只怪物居然有意识。
苏明安微微一怔。他一直很奇怪,这种4500战力的怪物是怎么培养出来的,看这情况,很可能是由人类转化。
“苏……明安。”螳螂又唤了他一声。
“北利瑟尔?”苏明安终于听出了这是谁的声音。
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北利瑟尔了,之前他有派人去保护北利瑟尔所在的山谷,却发现山谷的位置突然空无一人。他以为北利瑟尔是离开了山谷……
就在这时,螳螂突然伸出两片刀锋,速度快如闪电,一瞬间夹住了苏明安的身体,把他从窗口拖进了大厦。
“苏明安!”
“长官!”
外围的人们发出惊呼,立刻紧跟着冲入了大厦。
……
漆黑的信号塔里,黑发的少女垂着头。
她抱着手里银色六芒星手枪,像抱着一个毛绒玩具,缩在角落里,好像这样就能给予她温暖与力量。
“好冷啊……”
今夜事发突然,她只穿了一身粉色小熊睡衣,单薄到露出手腕处青青紫紫的家暴掐痕。
她盯着眼前的黑暗,楼下依旧传来金属砸门声和信号塔塔主粗暴的喝骂声。让她想到了无数个她爸爸砸门而入的寒夜。
“小眉!你个狗娘养的,给老子下来!”
“娘的,今天老子非要把你拉出去打死不可!”
塔主骂骂咧咧,他屁股底下这个位置是当今城主给的,他才不管什么真假城主,没了这个铁饭碗,他的一大家子都要去喝西北风。现在只有惩罚这个小娘皮才能让他将功赎罪。
“轰——轰——轰!!”
刺耳的砸门声越靠越近,最底下的铁门已经被砸开。
机械噪音在小眉的耳边无限放大,夹杂着锐利的崩坏声,从身体里传来压制本能的恐惧。她渺小的身躯背后,是玻璃窗外无尽的天幕,像一口碗把她扣住,孤单又绝望。
“……”她抱紧了自己。
漆黑的信号塔如同一座墓碑,压住了她的所有喘息。
她的人生一直残忍而孤独,人性最不堪的一面始终伴随着她。她没有别的女孩出生时就拥有的母爱与温暖。就像一个被物化的金钱交易工具,除了身体以外什么都没有,也不配拥有干净而纯质的灵魂。
坐在这寒冷的信号塔,她想起童年时有天夜里她躲在墙角边读书,冷到手脚青紫,那时她多么幻想自己能有一个独立自主的人生,能进城有一份正当工作。结果醉醺醺回来的酒鬼爸爸打碎了她的一切,撕掉了她的书本,把她推入了最肮脏的地界。
她的噩梦好像从来没有结束过。
离开了边缘区,又陷入了工作冷暴力的漩涡,好像她生来就带有原罪。
“咔——哒。”细微的声响传出,她抬起头,发现直播屏幕已经变得空荡荡,苏明安和神明都不见了,镜头里只有城邦的俯瞰景象。信号权回到了她的这里。
……他们是去决战了吗?
……那这里是不是不需要她了?
她颤抖地站起身,看向窗户外面,高悬于苍穹之上的那对猩红色眼睛。
……不行,她还不能离开这里,她现在是唯一能向外界传递消息的人。
这世界上,依然会有人抬头看向那双眼睛,只要能多劝说几句,她就能多救下一个人,制止他们被他维入侵。
她扶稳了身边颤抖的收音器,哆哆嗦嗦地张开嘴唇。
“……”
他能看到她的努力吗?
他能……记住那么渺小的她吗?
比起聪慧至极的维奥莱特,比起一直与他并肩作战的夕,比起爱与死都轰轰烈烈的特雷蒂亚,比起指挥战场的杀毒程序苏小碧……
性情极度不讨人喜欢的她。
软弱到令人痛恨的她。
卑微到总要被人拯救的她。
连杀鸡都害怕的她。
最平凡最普通的她。
“如果这是一场童话。”她一边发抖,一边想着:
“我会是被白马王子拯救的灰姑娘,还是一只用鲜血染红玫瑰的夜莺?”
“咔哒”。
直播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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