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让她要以同理心明白卓玛家的这种情感，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好代入的。

过了好一会儿。

卓玛奶奶磕磕碰碰，吐字不是很清晰的用华语说了一句：“你...们...好！”

唐馨苒赶忙上前双手握着她的手：“奶奶好。”

卓玛充当两边的翻译，闲聊了几句。

随后卓玛奶娘对着卓玛又说了段藏语，然后就往家里的厨房走去。

卓玛解释道：“奶奶说要去厨房，给你们准备一下晚上要吃的东西。”

唐馨苒道：“这怎么好意思麻烦她一个老人家，我也去帮忙。”

卓玛拦住连她：“我奶奶脾气比较倔，她说要自己准备，就肯定不会让你们去帮忙的，有时候我去都不行。”

这时，她发现赵宇还时不时的看向神龛处。

嘴角含笑的说：“赵老师，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家只叩拜画像，没有礼佛有些奇怪？”

赵宇回过头道：“谈不上奇怪，只是有些好奇。”

“赵老师那边现在的商品楼里，基本上已经不摆这个了，不理解我们这边的做法也不奇怪。其实在我们藏省，即使到了现在还是有着不少家庭，会把画像摆在家里最显眼的位置。”卓玛对其解释道。

唐馨苒问：“你家是每天都这样...敬拜吗？”

卓玛点头道：“嗯，我家每天都这样，不过这也是有原因的，这一切都源自于我爷爷那一代。”

“我们家在曾祖辈那会，是整个藏省地位最低的铁匠家庭，也被称为‘黑骨头’。我爷爷在年轻的时候，也曾给牧主的家里当过佣人。与其说是佣人，其实就是伮棣，后来还差点被杀掉、淹死。然后外出乞讨，但一直跟着他的弟弟，也就是我那素未谋面的叔公被活活饿死了。”

“然后就是历史课本上讲到的，这片土地彻底改变了，我们成为了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自那以后，我爷爷的命运就被改变了。也是那时开始，我爷爷也不转经、朝佛，因为爷爷说他知道了谁才是真正的佛。”

课本上对这一段时间的历史，只是很轻描淡写的写了几页纸。

但随便用脑子想想，都知道里面肯定没有那么简单，必定隐含着不少的血泪史才能做到那一步。

“再往后，我爷爷也凭着自己的手艺，开始让生活好了起来。然后娶了我奶奶，这个敬拜也被当做家规传了下来。”

“还有还有，当初我爸想要出去闯荡，他走去问爷爷去哪里比较好。我爷爷毫不犹豫就说必须去京城，因为那是菩萨所长眠的地方，是真佛的安身之地。所以...这才有了我爸妈后面都在京城定居。”

这卓玛说得虽然云淡风轻，但无不透露着当年一个最真实的情况。

那就是在这片广阔的土地上，人不当人。

越是如此，便越是敬仰。

赵宇肃然道：“越成长，才能越明白他的伟大。”

卓玛点了点头道：“我爷爷在以前还自学了华语，虽然说不上有多好，但已经能够进行交流。”

随后她又笑了笑：“但我奶奶似乎就没这个语言天赋，只能学会最简单的一些问候语。所以在以前，她总被爷爷口头嫌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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