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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read2();/script“这事怎么会因为我?难不成是因为裕亲王参加了漠北之战,他憎恶沙俄人,因此我就不能娶穆尔登格了?”
彼得皱着眉头,急得抓耳挠腮地看着对面的康熙焦灼地询问道。
康熙没有吭声,而是伸出右手从一旁的小方桌上端起温热的茶水,低头抿了一口后,才不紧不慢地对着彼得摆手笑道:
“不,这与漠北之战无关。”
“与战事无关,那还会因为什么呢?我这一年在京城里也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啊?”
彼得闻言,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眉头也越皱越紧险些都要打结了。
站在他圈椅身后的戈洛文和缅希科夫也很诧异,同样拧着眉头在努力地琢磨着这桩婚事不能成功的原因。
康熙恶趣味地将对面三个人苦思冥想,着急上火的样子给欣赏完后,才笑呵呵地淡声道:
“当时二哥在五台山上抓到你们立了大功,朕感念二哥膝下子嗣单薄,故而在山脚下的驿站里就当着二哥的面特意许给了穆尔登格一个婚姻自由的允诺,她的婚事朕做不了主,若是穆尔登格以后碰上心仪的良人了,她的阿玛和额娘也愿意,朕就会亲自下旨给穆尔登格赐婚。”
康熙话音刚落,彼得、戈洛文、缅希科夫就齐齐傻眼了。
这叫什么话啊?因为裕亲王抓到他们立下了大功劳,所以他们想与裕亲王联姻这事就告吹了?这听着未免也有些太过离谱了吧?
康熙看着坐在对面的彼得一副被雷劈了的目瞪口呆傻眼,不由用指尖敲打着自己的圈椅扶手,嘴角上扬地说道:
“除了裕亲王外,恭亲王常宁的女儿也是朕的亲侄女,朕的亲侄女和堂侄女加起来也有几十人了,彼得你若是换个旁的人来联姻,朕必定给你们赐婚,到时候你成为爱新觉罗家的女婿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到时候你回沙俄夺权复位、需要朕的支持时,朕也会出手帮助你的。”
大清若是能够和沙俄成功联姻,不仅能够增强两国间的友好关系,还能在莫斯科培植爱新觉罗一族的势力,而且彼得不管是从才貌还是身份上来讲,都是人中龙凤,联姻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康熙以前没有往这件事情上想过,如今听到彼得主动开口提这件事了,倒是觉得是一件双赢的大好事。
“不,除了穆尔登格,我谁也不娶,就是你的亲女儿我也不要。”
彼得气呼呼的从圈椅上站起来,一口回绝康熙后,冲着康熙随意地拱了拱手拧眉道:
“既然这件事情清皇你做不了主,那我就去找裕亲王谈,我相信我必定能够说服他,让他心甘情愿地将女儿嫁给我的!”
“告辞!”
说完这话,彼得就带着身后的俩随从,转身匆匆离开御书房。
康熙瞧着彼得郁闷的背影,眼里快速闪过一抹笑意,能不能娶大侄女是彼得的本事,他像是准备看好戏一样,又将桌面上的茶盏给端了起来,从圈椅上起身,坐到窗户下的摇椅上,悠哉游哉地饮起了茶来。
……
转眼间,半个月的时间就匆匆而过,树梢上的枯叶越来越少,寒风一吹天气越来越冷,今年冬天的初雪也来的特别早。
十月底,敬嫔正在景阳宫正殿里看书,听到小宫女焦急地来报“敏贵人章佳氏羊水破了”,她忙从圈椅上起身,快步往偏殿赶。
从下午申时末等到晚上的亥时三刻,坐在偏殿里的敬嫔和布贵人听了敏贵人两个多时辰的痛苦喊叫后,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终于从产房里传了出来。
敬嫔和布贵人精神一振,忙抬起头往产房门口瞧。
看到接生嬷嬷抱出来一个大红色的襁褓后,敬嫔的眼睛中划过一抹失落,布贵人的眼里则划过一抹喜色。
“敬嫔娘娘,小公主的身子骨很结实呢,您瞧这哭声多响亮,包在襁褓里的两条小短腿儿蹬的多有劲儿啊。”
接生嬷嬷抱着怀里哇哇大哭的小公主笑道。
她心里也有些不甘呐,怎么从十三阿哥、十四阿哥生下来后,宫里头连着三位宫妃生下来的都是小公主啊,这接生皇子得到的赏钱可是要比公主的赏钱高出一大截的。
听到接生嬷嬷这话,敬嫔和布贵人也按着圈椅扶手起身来到了产房门口。
刚生下来的小婴儿全身红彤彤的,皮肤也在羊水里被泡的皱皱巴巴的,谈不上好看。
但是包在襁褓里的小女婴皮肤很白,眼缝也是长长的,想来长大后也是个小美人。
“来,给本宫抱抱小公主。”
敬嫔伸手从接生嬷嬷怀里接过襁褓,小公主恰好努力睁开了眼睛。
“呀!娘娘一抱小公主,这小娃娃就睁眼了,看来还是和娘娘有缘啊。”
布贵人也伸手摸了摸襁褓,笑着说道。
敬嫔知道刚出生的小娃娃是看不清人的,可看到怀里的小娃娃用黑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瞧着她,她心中还是止不住的高兴,对着一旁的小宫女吩咐道:
“你快去派人给皇上,两宫太后和皇贵妃报喜吧。”
小宫女忙细声细气地说了句“是”,就转身离开了。
“娘娘是景阳宫的主位,既然小公主与娘娘有缘,娘娘干脆就将她抱到正殿里养育吧。”
兆佳氏轻轻拍了拍襁褓,头也不抬地对着敬嫔轻声道。
她可是还记得几个月前敏贵人说出来那些戳她心窝子的话的。
敬嫔听到兆佳氏这话,说不心动那肯定是假的,但想起来敏贵人那多愁善感的性子,一扭头看到窗外枯叶飘落了,都会潸然泪下,倘若她把她的女儿抱走抚养了,这位不得把她的景阳宫都给用泪水淹了啊?
“不用了,嬷嬷你将襁褓给放到敏贵人的床上吧,本宫想看小公主的话就来偏殿这里看了。”
敬嫔将怀中的襁褓递给接生嬷嬷。
接生嬷嬷忙颔了颔首就转身抱着襁褓回产房了。
“时候不早了,布妹妹,本宫先回正殿里休息了,你也赶紧回偏殿睡觉吧。”
“是,臣妾知道了。”
布贵人笑着点了点头,目送着敬嫔带着自己的宫女跨过门槛,离开偏殿后。
兆佳氏又扭头往产房门口看了一眼,也跟着抬脚离开了。
整个康熙二十四年,紫禁城里就只有敏贵人这一个孕妇,虽然她生下来了一个公主,但是住在景阳宫中的不受宠常在、答应们也都纷纷像敏贵人示好。
因为章佳氏还很年轻,这胎生的是公主,保不准下胎就能生个健康的皇子了。
在众人都以为敏贵人未来必定前程一片大好时,哪知道敏贵人就像是吃错药了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年纪小的原因,生产完后情绪就变得极其不稳定,坐月子期间看到什么都想哭,每当包在襁褓里的女儿哭了,章佳氏也会手足无措地跟着哇哇大哭。
有一次她没有将搂在臂弯中的襁褓抱紧,身子动了一下襁褓就往地上落,若不是站在一旁的奶嬷嬷眼疾手快地重重双膝跪在地上,将差一点点就落地的襁褓给捞到了怀里,怕是小公主就要夭折了。
敬嫔知道这件事情后很生气,当即就跑去偏殿把小公主给抱到了自己的正殿抚养,让章佳氏做完月子后再来正殿看望她的女儿。
敏贵人看着敬嫔果真如她生产前想的那般孩子一落地就把她的孩子抱走了,心里委屈的整日抹眼泪。
布贵人听到章佳氏日日落泪的事情后,没忍住当场翻了个大白眼。
敬嫔得知消息后,也很无语。
她是主位娘娘,景阳宫中的所有孩子其实都得她来抚养,没想到自己一时心软竟然还让章佳氏以为自己把她孩子抢了。
好在等章佳氏做完月子后,她的脑子也一日比一日清醒了,有身旁心腹嬷嬷的提醒:
公主若由敬嫔娘娘抚养后,等到以后出嫁时也能有个更大的靠山。
敏贵人终于想通了,也不再整日里怨天尤人、多愁善感了,一出月子就收拾齐整跑去正殿看望女儿,瞧见女儿躺在摇篮小床里被敬嫔养的白白胖胖的,她才也总算是放下了心。
十一月底,小公主满月时,敬嫔在景阳宫给小公主办了满月宴。
康熙在御书房里忙完朝政后,就跑去北边的景阳宫瞧了一眼小女儿。
小女儿一被他抱在怀里就冲着他咧嘴小,小脸蛋被敬嫔养的胖乎乎的,整个小身子都是软乎乎的奶膘。
康熙看了心里也挺高兴的,就康熙去瞧了一眼,就给小女儿起了个雅利奇(寓意:小甜果)的名字,序齿为七公主。
……
腊月二十三日,北方小年。
天蒙蒙亮时京城里就飘起了细雪,距离过年不剩几天了,民间家家户户的老百姓们都喜气洋洋的祭灶,吃芝麻糖准备迎接康熙二十五年的到来。
京城中的年味很重,到处都能听见“噼里啪啦”的放炮声,红色的鞭炮纸碎屑更是如破碎的红花瓣般星星点点地点缀在白皑皑的雪层上。
上午辰时末,裕亲王府的管家双手交握、焦灼地站在王府门口,踮起脚尖往紫禁城的方向眼巴巴的远眺。
等到他远远瞧见自家王爷的马车沿着铺有薄薄积雪的宽敞街道往王府这边驾驶了,管家眼前一亮,赶忙弯腰捡起放在地上的油纸伞,踩着湿滑的青石台阶往马车旁边走。
待马车停下,他们王爷从马车里下来后,管家就忙几步上前一边抬起右胳膊给裕亲王撑着伞挡雪,一边对着自家主子低语道:
“王爷,住在训练营中的沙皇彼得带着年礼来王府里拜见您了。”
“谁?”
身上披着银灰色大氅,头戴貂鼠皮暖帽的福全正准备伸手将飘到自己冬袍袖子上的雪花给打掉,听到“彼得”两个字立刻惊讶地转头看着身旁给他撑伞的管家,不解地出声询问道:
“沙皇跑来寻本王干什么?”
管家同样一脸懵逼的摇了摇头,微微拧着眉头回答道:
“奴才也不太清楚沙皇来咱王府的目的,眼下昌全世子还在宫里头的尚书房里读书,咱王府里没有可以接见男客的人,宁悫太妃和福晋就让奴才将彼得沙皇和他的俩随从都给请进了大厅里,如今他们几人正在大厅里喝茶说话呢。”
“行,本王知道了。”
福全抿了抿唇抬起右手打了打左袖子上的雪花,就伸手从管家手里接的油纸伞,打发管家去别处忙,自己迈着流星大步朝着前院的大厅而去。
大厅门口上挂着红色的棉门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