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储君就如同一只被人生生拔掉牙齿的壮年老虎, 只是远远看着还能唬唬人,却一点儿都没有上位的可能性!
聪慧的瓜尔佳氏将如今的局势看的过于明白了,不由痛苦的闭了闭眼睛。
大阿哥被圈禁了, 大阿哥的元配福晋伊尔根觉罗氏生下来的四朵金花如今在蒙古的可怜下场就是她女儿的悲惨未来啊!
太子妃不吭声了, 坐在圈椅上的弘皙也双眼红彤彤的看着大厅外面纷纷扬扬的白雪,想起他阿玛之前对他说的话, 就心痛如刀绞。
“弘皙啊,以后阿玛做的事情你不用管, 也与你无管, 等未来时机成熟了,你只需与老四还有你十叔走的近一些,阿玛觉得老四胜利的可能性最大……”
“唉,你十叔终究还是被阿玛给拖累了……”
他阿玛如今越疯把他的口碑名声糟蹋的越糟糕, 等以后新君登基了,新君就会越舒心。
到时候前朝文武百官和民间老百姓们提起被废的皇太子时, 也想不起他早期代父监国的贤明,只会说废太子不是活该嘛!你看看他都被皇上给复立了, 自己偏偏想不开, 整日在宫里作天作地的,就他那样子咋可能坐上龙椅呢?幸好最后登基的人不是他,还是新君更加厉害啊,巴拉巴拉的。
弘皙越想心里越悲凉, 还是少年的他就已经早早感受到了命运无常。
毓庆宫中愁云惨淡。
御膳房里则打得热火朝天的。
“太子二哥,你又在发什么疯!”
雍亲王胤禛和十四阿哥胤祯作为乌雅一族的皇阿哥, 看到被胤礽打得半死不活的乌雅族人后,立刻冲到胤礽跟前联手将发狂的皇太子给阻拦了下来。
胤礽紧紧握在手里的黑色长鞭也被老八胤禩给夺了下来。
德妃乌雅氏双膝跪在雪地上,抱着他倒在雪地里被皇太子鞭打的进气少、出气多的玛法, 冲着老皇帝愤怒地哭诉道:
“万岁爷,您可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的玛法可是当初侍奉过太|宗皇帝和先帝的老人啊,一向在御膳房里兢兢业业地办差,眼下都这么大的年纪了,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地遭受太子的毒打!太子殿下的行事未免也太嚣张跋扈了吧!”
站在一旁的老十胤祥虽然在一废太子的波折中受到了牵连,但在太子被废前,胤礽还是很照顾自己这个侠肝义胆、性子隐忍淡泊的十弟的。
即使如今宫中盛传太子患有“脑疾”的消息,但胤祥还是觉得胤礽脑子是清醒的。
德妃话音刚落,老十看着像是一只困兽般费力在老四和老十四的手中挣扎的皇太子,忍不住对着康熙说道:
“汗阿玛,还是先让太子二哥说下缘由吧。”
德妃听到老十的话,不由眼含愤怒的瞟了老十一眼,而后又垂下眸子,用手里洁白的丝帕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老皇帝也早就被如今满地狼藉的混乱场面给气坏了,看着御膳房中的地面上、门外的雪地上到处都是抱着胳膊、腿儿哀嚎的宫人。
他的眼皮子重重跳了跳。
站在老皇帝身后的梁九功也不由瞪了他的徒弟何柱儿一眼,似乎是在说:你这个混蛋玩意儿,咋那么没用呢,主子发疯都不知道拦着些?
何柱儿看到他师傅瞪他的眼神,不禁悻悻地低下了头。
他主子疯起来,连德妃娘娘的玛法都敢打,他一个奴才咋能阻拦的了啊?
“胤礽,你为何要跑来御膳房砸场子?谁又惹你了?”
老皇帝连着做了个深呼吸,强压着怒意,双眼难掩失望地对着自己这个越来越疯的皇太子,沉声询问道。
“呵——”
听到康熙的话,胤礽没有出声回答,反而不屑地勾起嘴角发出了一声嗤笑。
一左一右死死拉着胤礽的胤禛与胤祯见状,前者不由眼神闪了闪,心想:太子这是无欲无求,真的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后者则不禁连连在心中咂舌,寻思着:别说,皇太子现在这发疯性子倒还挺对爷的胃口的!
瞧见胤礽这懒得搭理他的样子,康熙下意识就将手捂在了自己心口上。
德妃更是找准机会,火上浇油冲着胤礽怒声吼道:
“太子!臣妾不管怎么算都是你的庶母吧?臣妾的玛法历经朝,侍奉代名君,即使他是奴才,得不到你的尊重,但也万万不能被你当成出气筒吧!”
果然,德妃刚说完这话,老皇帝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沉了,他转动着手上的帝王绿玉扳指,看着躺在雪地上鼻青脸肿、紧闭双眼的乌雅·额参也不禁皱了皱眉头,心中对于胤礽的失望与愤怒又添了一层。
“呵呵——你们给爷放手!”
德妃吼出来的话,也把胤礽给气笑了。
胤礽冲着紧紧拉着他的老四和老十四怒吼一声,而后从兄弟俩的手中用力挣脱出来,又从老八手里将自己的黑色长鞭给夺了下来。
他拎着黑色长鞭迈着从容的步子走到哭得梨花带雨的德妃面前,讥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