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树回头一看,是后面的19号黄马甲,他闻了一下,然后当着何树跟24号的面,往上面吐了一口口水。
“还要么?”
24号气得捏紧了拳头,看见何树要站起来却一把拽住了他。
然后朝对方笑笑:“哥,你吃,你吃。”
19号黄马甲哼笑了一声,拿着鸡腿回到墙边慢条斯理的啃。
24号把何树的头掰回来:“别看了。”
“就这么被他抢了?我要报告干部。”
“一个鸡腿,不至于。”24号拦着何树小声说道:“兄弟,哥教你,在这里一不要得罪带铐子脚镣的,二不要得罪穿红马甲的,三就是黄马甲。”
“他们有病,不定能活几天,你说你得罪他们了,趁你不注意往里东西上吐口水把你给传染了,你值当吗?”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在外面能当孙子的时候就当孙子,自己小命要紧。”
24号真把何树当做了弟弟一样教,怕他年轻气盛到时候吃亏。
何树能感受到24号的心意,沉默了半晌:“哥,你为什么要干犯法的事?”
他觉得像24号这样的人,不像是能干出拐卖人口的事,他把那些人弄去万塔,最后能有几个回来的?
那跟送人去死,又有什么分别?
何树感觉24号不像那么心狠的人。
24号听何树这么问,呵呵笑了两声,从兜里掏出两块糖,自己吃了一颗,又扒了一颗塞何树嘴里了。
然后拍拍何树的脸:“单纯..哥再教你一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别给了你一块儿糖,你就觉得对方是好人了。”
24号没有正面回答何树的问题,但他又好像是回答了。
的确,何树看不懂别人的内心,他只知道谁对他好一点,他就想加倍的偿还。
可是在这里,就连有些时候的好,也不能全信...
之后的日子,还是千篇一律,何树也越来越适应看守所的生活了。
他有时候想,如果到了监狱还是差不多的环境,那一年半的时间应该也不会太难熬。
一天夜里,轮到何树值班站岗。
他发现有那么三个人一直都是睡在地上,而他还有机会在铺上睡觉,这几个人却除了白天不允许下铺的时候,晚上连大铺都不能挨着。
没有被褥,在冰凉的水泥上躺一夜就够难熬了,可这三个人却从来不反抗。
他问过24号,24号叫他别管,这三个人是老号不假,但从来没有人给他们送过东西送过钱。
而且关了这么久案子都没进展,最主要的是他们不是什么狠人,也狠不起来,所以被欺负是正常的。
睡地上是他们自愿的,为了讨好别人蹭点东西,不然卫生纸都没得用。
24号跟何树说:“还好你外面还有朋友,隔三差五的给你存点钱。”
其实何树知道,最主要的是24号对他的关照。
24号在这一间号里不是老号,但他绝不是第一次进看守所。
为人圆滑的很,那几个老号也经常跟他聊天,或许就是因为他口才很好,很会说话,能让人信任,所以才能骗了别人相信他来这边找他。
不过他走哪都带着何树,何树也借了他的光。
再加上何树这个“所长”跟其他间号里的“所长”也不一样,能替他们间号争取荣誉。
所以倒也没有什么人找何树的麻烦,就连值班也只排到他一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