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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read2();/script‘奈何桥上道奈何,是非不渡忘川河。三生石前无对错,望乡台边会孟婆。’
地府有一条望不到边的路,叫黄泉路,有一道到不了岸的河,叫忘川河。
乱葬岗的青衣唱过,胭脂每每心向往之却从不得见,如今看见黄泉路,胭脂只觉崩塌,地府只怕有些……有些穷的……
这条黄泉路是一望不到边,但这路坑坑洼洼、坎坷不平、草木不生半点没有戏里唱的有看头。
胭脂如今在别人家地盘上,也不能说太煞风景的话,毕竟性命拿捏在人家手里,总要说些顺耳的话,指不定一高兴就从轻发落了。
她苦苦思索了一番,“地府这条路倒是很有意境,一瞧就是一条很寂寥的路。”
判官:“……”
若是黄泉路胭脂还能想出些好话,但这忘川河她是真没半点法子了,她看到忘川河的第一眼就险些吐死在河旁……
地府可能不是穷,怕是哪里出了问题,比如脑子这方面。
血黄色的忘川河水里布满了蠕动的虫蛇蚯螾,孤魂野鬼在河里挣扎哀嚎。
这些虫蛇蚯螾与凡间的不同,它们常年撕咬魂魄,吸取天地间最毒最怨的气息早已变得面目全非,有些满身布满了眼睛长满了脚,有的甚至生出了许多的头。
站在忘川河旁,一阵阵腥臭扑面而来。
胭脂见河中的鬼魂痛苦哀嚎、生不如死,在如此恶心腥臭的河中苦苦挣扎,她看向判官问道:“莫不是要我跳这河?”胭脂刚说完就像是实在受不住一样又吐了起来。
判官扫了眼忘川河里的鬼魂,指了河上的桥道:“那桥,名为奈何,若是愿意放下前尘往事,便过奈何桥喝孟婆汤投胎转世,若是放不下心中执念便跳入忘川河中受千年煎熬,若能守得千年心智不变便可带着记忆投胎,去找所执念之人的转世。”
胭脂看着忘川河不由感叹道:“地府还真是给人画了一个大饼。三千世界芸芸众生,短短几十年如何找得到……”
判官一副事不关己冷冷看戏的模样道:“可是有些人永远都参不透。”判官沿着忘川河往前走去,“走吧,你脱离六道之外,尚没有资格过奈何桥,随我去见大人。”
到了大殿,胭脂立在殿中四下打量,地府的银子只怕都花在这了,和外面那副模样真是天壤之别,这么大个殿,就光论这地面就已叫人乍舌,这地愣是用没有一丝隔断的墨玉铺平而成,她立在上面还能感觉到丝丝阴凉。
阎王坐在案前看了胭脂一眼,声如洪钟般道:“大胆阴物害人性命,你可知罪?”
胭脂捂起耳朵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是他的马快要撞上人,我若是不逼停那马,那人就死了,我从来没想过害人性命。”
“那人若真成为踏下亡魂也是他的命数,你如何擅管他人生死,可知破坏六道轮回秩序是多大的罪!”
胭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话,她放下捂着耳朵的手问道:“这是什么道理,凭什么那少年撞死人便是那人命数,那我失手害了那少年的性命你们为何不说是那少年的命数?”
阎王大怒:“放肆,你可知你害的是何人?那是东海龙王的掌上明珠……不,掌上龙子……你竟然还敢在此大放厥词!”
判官:“……”
胭脂闻言嗤笑一声,略带讽刺道:“原来如此,他投胎投得好也是本事,旁人自然比不得。”
话音刚落,胭脂浑身上下如撕裂了开一般,总觉下一刻就要散了去,不过一瞬胭脂就撑不住缩卷在地,脸色苍白如纸。
阎王看着胭脂如同蝼蚁一般,对判官道:“这种无知阴物带来与我看是何意,直接投了泯灭道便是。”
“大人息怒。”判官看了一眼缩卷在地上的胭脂,抬手对她施了一道屏障,又转身对阎王拱手道:“大人,东海龙王托我们照看龙子,我们这般屡次出手相助难免破坏六道轮回之序,若是九重天上怪罪下来只怕对我们不利。”
阎王闻言摇头道:“可我们若不帮龙子避劫,他在凡间若有任何差错,龙王又岂会善罢甘休,他朝上得九重天说了些什么,你我这官也一样做到了头。”
“我们不能出手相助,也可找一人跟着龙子身边为他避劫。”
“不可,找什么人我们都是干涉人间秩序,和现下并无差别。若是脱离六道……你的意思是?”阎王看了一眼痛不欲生的胭脂,一时间心下了然。
判官点头:“正是此意,这阴物脱离六道之外而生本就是多余,到时龙子安然历劫,我们便把此事推到她头上,如此既给了龙王人情又避了上头怪罪,岂不是两全其美。”
阎王思索一番,觉得可行:“就按你说得做。”阎王收了对胭脂的惩戒,撤了屏障对胭脂道:“念你是初犯便于你一个机会戴罪立功,龙子在凡历劫需得十世,许你暂为凡人去凡间为龙子避劫,若是护得龙子安然历劫,便允你投胎为人,你可愿意?”
胭脂面色苍白浑身无力倒在地上,她抬眸看向阎王,不得不说阎王这个大饼画得极好,让她明明知道有陷阱,她也心甘情愿得往下跳。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有人会跳那忘川河了,因为想要的只要一丝机会得到就不会放过!
这就是所谓执念。
她以往在乱葬岗听戏,只能听戏里唱得如何如何,却从来无法真正感受过。
那些鬼都是做过人,只有她天生阴物格格不入。若是有朝一日能尝尝做人的滋味该多好,总好过永远冷冷清清的。
她嘶哑道:“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