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全就问了:“对于合同,我都不知道它的重要性,村民更是接触不到这样的想法,就算接触了,谁也不会当回事,还不如谁家鸡被偷了来得重要呢,村民不当回事这不奇怪,难道那些县里来得工人也不知道签合同吗?”
“那肯定是签了,要不然村民说不干了,魏光明能答应的那么干脆嘛。”
就是说嘛,县里来的人懂得多,不签合同肯定是不会来的。
在魏光明眼里,村民就是干活的苦劳力,只管使唤,使劲榨取他们的力气就行,说白了,他就是欺负乡下的村民没文化罢了。
魏光明这是给自己留了一手,即使村民不干,还有县里的工人顶上呢,但相比于县里的工人,他更倾向于用乡下的村民,代价小,没那么多条条框框的约束。
他招了很多村民,是县里工人的三倍有余,同时,他很清楚村民的脾性,一盘散沙的村民到最后只会为了眼前的利益,而去干活,其它的,他们即使想了,也很难付诸于行动。
张国全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不是苏锦城和我说这些?”
“之前说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目的,据我想,他是不是对魏光明有所忌惮,不好出面,毕竟煤矿离不了魏光明,要是魏光明知道了苏锦城又在给他增加成本,魏光明该不乐意了,又像当初撂挑子不干了,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苏锦城那样嫉恶如仇的人,还怕魏光明?但夏素娟分析的不无道理,苏锦城上次也说过,煤矿离不了魏光明,有所忌惮也是应该的。
“行吧,不过,我可不打算挑这事。”
夏素娟显得有些意外:“苏锦城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你肯定会答应的。”
“呵呵,他是不了解实际情况,素娟姐,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去做工人吗?”
“不是为了照顾白鸽吗?”夏素娟看向院子。
“是,是为了不把白鸽一个人撇下,但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不想去的,准确点说,是我想去,也不能去的。”
夏素娟抬头,又看向张国全。
“上次我带着村民去闹的事,你也知道,苏锦城是不是忌惮魏光明,我不好说,但魏光明对我有忌惮,我倒觉得有可能,我这样的人要是去了矿场,那魏光明认为是纯粹给他捣乱子的,所以即使我想去,魏光明也不会要我的。”
夏素娟听明白了:“你会为村民的利益发声,村民不自觉的就向你靠拢了,这叫领导力,魏光明怕你把村民拧成一股绳,最后和他对抗。”
“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所以要是我带着村民去签合同,恰恰会起到相反的结果,我觉得吧,村民有活干,有钱挣就行了,至于你说的煤矿将来啦,出这样,那样的事,应该不至于那么严重。”
“可是真要出了事,后悔也来不及了。”
夏素娟说着离开了小卖部,本来她就是传话的,至于张国全怎么做,村民什么样,和她也没太大的关系。
反正听了张国全的分析,他是没法去矿场的,既然他不在矿场干活,她又何必去担心呢。
夏素娟离开了后,张国全也无心干活了,坐在房梁上,双腿晃荡着。
会出事吗?真像夏素娟说的那样,要是真出了事,后悔也来不及了。
苏锦城又是什么目的呢?现成的杨雷,不去找,偏偏要让他去。
明明身为村支书的杨雷是做这件事的最佳人选,要是他张国全带头,保不齐会让事态陷入怎样糟糕的结果呢。
经历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煤矿进入稳步阶段,眼瞅着村民也能跟着过上好日子,哪能再让事态陷入僵局呢。
不管什么目的,既然苏锦城不愿意找杨雷,那他去找,他可以不带着村民去签合同,但这件事,既然他知道了,就有让村民也知道的义务。
无心干活,抓着房梁直接跳了下去。
“国全,你干啥去?”王婶在门口喊道。
“去找我姐夫说点事。”他没有直接说去找杨雷谈签合同的事,是怕王婶又对他担心,王婶只想让他过点安安稳稳的生活,上次他和魏大海打架,王婶还心有余悸呢。
到了村西头,他见到了杨雷。
杨雷正在门前的大水坑里忙碌着呢,入了冬,雨水少,而今年的雨水尤其少,整个水坑几乎已经见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