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无论他把毛纺厂折腾成什么样子，他们都不可能追究他的责任，可是留下来的毛张厂怎么办？

李宝来就比赵锦南想的通透得多，现在看来，这已经不是他们能够做选择的事情了，既然他动用了上面的关系，把事情逼迫到这种程度，那很显然是要把毛纺厂弄到手里的。

承包吗？对外是应该有这么一个说法，毕竟现在政策上并不允许国企直接转为私企。

红星电子是一个极其特殊的情况，一个小微企业而已，大家都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算了。但是毛纺厂五六千人的大企业，有些事情也只能做不能说。

李宝来和赵锦南跟秦风的这一次会面，足足进行了两个小时，期间谈到了很多实质性的问题，具体内容就连秘书计开也不是十分清楚，他只知道第二天，省里专门的召开了关于南淮毛纺厂处置办法的专题会议，参与会议的人很少，除了几名领导之外，外人还有秦风和宋哲。

经过会议研究之后决定，由秦风和宋哲共同出资承包毛纺厂，承包期为三年，省里出具了一份十分详细的承包协议，里面对毛纺厂每年需向省政府上交税金及红利，包括人员安置管理等等，详细的罗列了几十条。

秦风几乎看都没看一眼，就在这份协议直接签了名字，然后传给宋哲，宋哲还装模作样的瞅了两眼，也签了自己的名字。

就这样，偌大的一个毛纺厂在转眼之间，就变成了这个时代特有的国企不国企，私企不企的承包经营模式下的一个怪胎。

这不仅仅是在江南市算第一份国企整体对外承包，甚至在全国也差不多排上第一了。

但是知道相关内情的人们感到奇怪的是，这么大一件事情，江南省的各路媒体，包括南淮市的各路媒体都没有进行过一个字的报道。

尽管是极其低调的处理了这件事情，第三天的时候，王军仍然收到了十分详尽的消息。

消息是毛纺厂原厂长助理兼一车间车间主任王金宝托人传递给他的。

作为在基层工作了几十年内一名老职工，他有他的渠道去探听各种消息。

张军听到这件事情之后，心里的对秦风的那份警惕，立刻提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前些日子他有些事情想不通，明明前世的秦风是在商业上极具天才的一个人物，并且时时刻刻的能够以一己之力打压着自己，今生怎么会成为一名官场人物呢？

到了今天，他才确定，秦风终究还是要走商场这条路的，他既然这么早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说明自己的重生，很可能是改变了一些既定的轨迹，他就是一只蝴蝶，轻轻的扇了两下翅膀之后，后续的效应，一连串的变得越来越大。

想过之后，倒是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毕竟他具有先天的优势，那就是他可以预知将来即将要发生的很多事情。

即使是运行轨迹有所改变，在大的方向上不会有明显差别，这是他重生一年以来总结出来的一条经验。

晚上的时候，他约了毛纺厂的王金宝，到附近的一家小饭馆一起吃晚饭。

小饭馆内没有几个人。

在一个角落里坐下之后，张群点了一份红烧带鱼，又要了一个毛栗子烧鸡，这两样都算是南淮本地家常菜，又点了一瓶王金宝爱喝的汾酒。

等菜上来之后，两人各自倒满了一酒杯，这时，张军才发现，王金宝的神色明显有些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