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倩指了指地上的斧子、钢锯等物品,跟左贵说道:“把那些东西都收起来,一个也别弄丢了。另外,你安排个人,找个电话,给这个人打电话,就说他外甥女快被人打死了。去安排吧。”
说着话,她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本子,指了指其中一页上“赵向阳”三个字,以及后面写的电话号码。
不提左贵急忙忙地安排韩小倩的指令,张军赶到舞台上之后,往韩小倩这边看了一眼,也是有些头大,这姑奶奶发起脾气来,可是真下手啊。
张军给单红使了一个眼色,让她去安抚那些小姑娘们,单红看了他一眼,微微挑了一下眉毛,就去那边了。
张军走到带头进来的那位高个老爷子前面,“大爷,我叫张军,大家都站在这台上,下面可是有好多人看着呢,您看咱们是不是先找个地方谈谈。”
“张军?”显然,这老爷子是不认识他的,“我们又没做啥亏心事,不怕群众们看到,有啥话就在这里说。”
他这气势拿捏得很足,脑袋还向后仰了一下,两眼差不多就看向了舞台上面的顶棚。
张军心想,这些都是老干部无疑了,既然能下了决心过来,不管是受到别人的挑拨还是自发自愿地来的,眼下跟他们没办法解释这种观念上的差异引起的误会,所以,他想另辟蹊径。
“大爷,算您把这个舞台全砸碎了,您个人能得到啥?”
“我不是为了得到啥而来的,我就是要净化社会风气,不然早晚都要让你们这种人带坏了。”
张军看着眼前这位老人,越看脑子里的信息积累就越多,没错了,就是他。
张军这会儿已经记起了前世的时候这人的事情,老爷子应该叫俞沛昌,是在南淮市建设局局长位置上退休的,今年刚退。
他之所以记住了这位俞沛昌的信息,是因前世的时候,好像是在一九八五年年初的时候,张军在南方过年时看到了一张报纸,那上面对他儿子因挪用贪污公款而被抓的事情写得很详细,最主要的一项罪名是把建设新托儿所的资金都给挪用了。
吭爹的儿子在进去之后,就像竹筒里倒豆子,痛快利索地交代了自己的所有事情,末了,还顺带着吭了一把自己的老爹。
把俞沛昌修大堤时扣留了部分资金的事也给抖擞出来了,让这老爷子差点儿进去蹲监狱。
事情到了最后,虽说没再追究俞沛昌的事情,可也让他丢尽了面子,郁郁而终。
大脑中的信息收集到这个程度也就够用了,张军走近到老爷子身边,以极低声音对老爷子说了两句话,而后退后了两步,脸上带着微笑看向对方。
老爷子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呼吸都变得不正常了,自己那在建设局当审批科科长的儿子所做之事,他昨天才知道的,可眼前这个笑得很是有些奸滑的年轻人是咋知道的?
而自己挪用维修大坝资金的事情,就连宋国诚这种后来的市里领导都不是很清楚,这个年轻人又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