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冬暝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因为就算是富户的话,也很少有在家里供奉如此规模的菩萨雕像的,这根本不方便。也就寺庙,才会用这种数丈之高的雕像。
“真是离谱。如今又不是武周时期。据说那个时候,倒是有死心塌地在家清修的人。可这陈家作为门阀世家,显然也不可能是这样的背景。”
念及至此,冬暝小心翼翼将瓦片摘下更多。比划了一下尺寸之后,旋即纵深一跃,直接跳入了祠堂之内。
眼前,是一座恢弘的观世音金身。
又看了看四周,却发现偌大的祠堂,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怪了,刚才一开始还闻到了血腥味的,怎么现在似乎……只有檀香的味道?”
因为之中,怀中的三青鸟却忽然飞了起来,瞬间落在了观世音的头顶。
冬暝眉心一跳。
难道……
不敢耽误时间,冬暝三下五除二踩在了观世音的手臂上,旋即来到了头部位置。却见整个雕像的后脑勺的位置上,竟然有一个空洞。
空洞约莫杯口大小,而那刺鼻的血腥味,竟是从这里面传出!
冬暝咽了口吐沫,他也处理了不少妖魔鬼怪的案子,但还是第一次感觉如此紧张。
“呼……”
冬暝深吸口气,打了一个火折子,旋即低头看去。
却见那空洞之内,一些粘稠的液体被灌得满满当当的!
冬暝眉心一跳,血!菩萨的脑袋里,竟然灌满了血液!
忽然,一阵有些刺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仿佛是什么虫子的怪异叫声。
下一刻,借着昏暗的火光,冬暝猛地发现,那菩萨脑袋里的血液中,竟然有一些酷似独角仙的虫子在里面游动着。
细细看去,这些虫子的甲壳都是血红色的,而且泛着诡异的油光之色!
看上去一个个都有巴掌大小,锋利的如同钳子一样的口器,看着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什么东西!”
或许是察觉到了活人的气息,那血色甲虫突然抬起了头颅。血红色的六颗眼珠死死盯着冬暝的刹那,竟是一跃而起,直接冲向了冬暝的面部。
猝不及防之下,冬暝没有站稳。
虽然躲开了怪虫的攻击,身体却径直摔落在了菩萨的供桌上。
“砰!”
桌案、瓷器碎裂的声音,如同在沉静死寂的后院中划过一抹惊爆。
一时间,急匆匆的脚步声冲了过来。
正当冬暝准备借助菩萨金身跳到房顶上的时候,那从菩萨血液洞口跳出来的血色甲虫,张开嘴巴,直接咬住了冬暝的肩膀。
“呃!”
冬暝闷哼一声,下意识的想要用焚魂鬼火将怪虫烧死。但转念一想,这或许能够成为证据,便压下心中的恶心和不适感,强行将甲虫拽了下来!
看着那锋利的嘴巴上还沾染着自己的皮肉,冬暝疼的眉心连跳。
也正是此时:
“砰!”
大门被猛地推开,看着一众手持棍棒的家丁,冬暝的脸色阴沉如墨。这下子,他算是被抓了个现形。
……
一盏茶时间左右,得到消息的刘业匆匆来到了后院。
看着被家丁团团围住的冬暝,他的脸色顿时非常美妙了。
一旁,脸色阴沉的陈家家主顿时说道:“刘督卫,你带来的人莫名其妙的来到了后院,还打翻了我们家老太太修佛的祠堂,这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眼见冬暝似乎想说什么,刘业重重咳嗽了一声,算是打断了冬暝的话。
刘业走到冬暝身边,看着他手中还捏着的那怪异甲虫,眉心一跳。
旋即转身赔笑道:“陈家家主,今天真是不好意思了,这孩子加入镇魂司时间不长,皮实的很,这……这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您看这金身需要花费多少银两修缮,这笔钱,我代为赔偿。还请陈家家主今天能给我一个薄面。”
刘业的姿态可以说放的非常低了。
毕竟严格来说,他好歹也是镇魂司的第二把交椅,按照官职来说,也算是五品官职。
但是现在,却要面对一个有着家族余荫却无半点官职身份的普通人低声下气。
冬暝脸色铁青,看着陈廷生。
通过三青鸟的反应,冬暝知道,陈家家主有没有鬼还无法确定,但是这陈廷生背后一定有鬼!
此时,陈廷生露出一丝温文尔雅的笑容:“这位少年郎君怎么称呼。”
冬暝沉声道:“镇魂司九品卫,冬暝!”
“哦,区区九品,不入流的品阶官职。”陈廷生笑眯眯地说道:“阁下撞碎了我祖母修佛的香案,手中还拿着一只怪虫,出现在我祖母七十大寿上,这……未免有些不吉利了吧!”
冬暝瞳孔一缩,他总觉的这话有点不太对!
如果陈廷生做贼心虚的话,此时应该是引导所有人刻意忽略到他手中的怪虫才对。可是现在……
念及至此,冬暝一咬牙,再度腾身而起。
“冬暝,你做什么,你太放肆了!”刘业怒声道。
冬暝却脸色难看的看着菩萨的后脑部位,此时此刻竟是密封完好,哪里还有什么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