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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内，李隆基脸色阴沉，眼神仿佛能杀人一般。

一旁服侍的高力士，也是连连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

在他的印象里，还是第一次见到陛下露出如此可怕的表情。

不过，想想也能够理解。

诛杀朝廷之臣，直接杀到了皇城当中，这早就是犯九族的大罪了。

一旁，杨贵妃端来一盆荔枝，轻轻抚摸着李隆基的后背：

“陛下，当心龙体啊。”

“来，吃点水果，先消消气。”

到底是圣眷正浓的贵妃，哪怕李隆基已经濒临爆发，却依日没有对杨贵妃发火。

也正是此时，太监来报：

“启禀陛下，国师冬暝求见。”

李隆基深吸口气，幽幽说道：“让他进来吧！”

旋即，冬暝和青然两人，踏入紫宸殿之中。

冬暝没有太多感觉，一旁的青然却眉心一皱。

她悄悄走到了冬暝身边，低声说道：

“属于皇帝应该有的紫薇之气，比上一次来皇宫是稀薄了不少。”

冬暝眉心一动。

皇帝身上的紫薇之气，就像是他自身气数。

气数虽然会随着时间越来越薄，但是……如果是短时间内快速下降，必然是因为妖邪作祟。

霎时间，冬暝便看向了旁边的杨贵妃。

因为再怎么看，也只有杨贵妃有这个能力。

而且，也是在杨贵妃上位之后，李隆基才开始越发昏庸。

“陛下，娘娘。”冬暝拱手行礼。

片刻，紫宸殿内针落可闻，无人应声。

高力士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杨贵妃却似乎饶有兴趣的，露出一抹笑容，先行开口：

“国师大人到底是年轻气盛啊。”

“这才封了国师之位几日时间，就在皇城门口造下杀孽。”

“如此触犯天家颜面，可是将陛下给你的恩宠，都抛之脑后了？”

冬暝直起身子，看向杨贵妃，冷冷说道：“娘娘是后妃，按照规矩不得干政。”

“娘娘坐在龙椅上，已经是僭越之举，于礼节不合。”

“陛下尚未开口，娘娘就先一步开口给我定罪，更是犯了大忌。”

“我竟不知，这龙椅上做主的，究竟是陛下，还是娘娘。”

杨贵妃神情一僵。

一旁，李隆基眉宇阴沉：“放肆！”

“冬暝，你好大的胆子，在朕的皇宫内杀人！”

冬暝双眼微阖，没有立刻开口，而是细细观察李隆基的状况。

眼圈微微发黑，双目无神，且隐隐看去，还有些恍惚。属于一个皇帝该有的威严之感，竟是在此时有种色内厉荏的感觉。

念及至此，冬暝微微颔首回答道：“陛下，我就说一句。如果你是一个自小失去爹娘，苦心寻找真凶，多年之后却发现，原来自己爹娘的死，在凶手眼中不过只是踩死两只蚂蚁……”

冬暝直起身子，眼神中满是凌厉和愤怒：“如果是这样的话，陛下会放着这样的杀人凶手逍遥法外？”

李隆基眉心一皱：“冬暝，你爹娘之事，朕也有所耳闻。”

“但这件事情，不是你在皇城犯禁的借口！”

“你杀死情报司主，又杀了隐退的户部尚书，如今还要追杀他的儿子，你……”

“陛下！”冬暝直接打断了李隆基的话。

森冷的声音，在紫宸殿内回荡的同时，更是让一旁的高力士和诸多太监宫女吓得气都不敢喘。

“陛下。”冬暝脸色阴冷，沉声道：“情报司主渎职，欺上瞒下，他该死。”

“堂堂户部尚书，纵容自己儿子杀人，他也该死。”

“张玉作为户部侍郎，身边豢养造畜之法下的可怜孩童，并将其训练成了杀人的猛兽，他更该死。”

“论私，我是以爹娘儿子的身份，要杀死他们。”

“论公，尸位素餐的人，我作为臣子，也应当为陛下尽责，将其除掉。”

“我……没错。”

最后三个字一出口，却带着一股浓浓的警告味道。

在场都是人精，如何听不出来。

李隆基气的浑身发抖，他忍不住指向了冬暝，呼吸急促起来：

“冬暝，你……你好大的胆子，你莫不是以为，这皇城上下，由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冬暝却道：

“陛下若真说规矩。”

“贵妃娘娘越俎代庖，坐在龙椅上，为你发号施令。这更是破坏了大唐的颜面。”

“陛下要处罚冬暝皇城犯禁？可以！”

“但是……也请陛下先处罚贵妃娘娘犯禁之举。”

“否则，我不领受！”

霎时间，众人脸色惨白。

所有人几乎都不敢看李隆基的脸色了。

而此时，李隆基也的确是怒上眉梢：“冬暝，你有什么脸面，拿自己和贵妃相比！”

冬暝摇摇头，眼中满是失望之色：“陛下，你不敢动我。”

“因为，我这个国师之位怎么来的，你需要借助我这个位置得到什么，你自己也清楚。”

“所以，你再多的警告，在我这里都无足轻重。”

“我还愿意站在这里，以一个臣子的身份说话，那是因为我知道你是陛下。”

“否则……今日陛下见到的，就不是国师冬暝。”

“而是……长生宫七师者冬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