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云轻挥羽扇,接着分析道:“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我们的假设成立,水凉湖才是最初的源头,那么被痋虫寄生的人,早就已经满大街都是了。”
“这种情况下,没有理由,只是军营和贫民窟的人发作。”
“既然他们会发作,那就只有两个可能。”
“要么,是人为控制。”
“要么,就是这两个区域的人,达成了提前发作的条件。”
冬暝思索片刻后,否决了朱云的第一个提议:“不太可能是人为控制。”
“因为人为控制的话,对付军营我还能理解,也许对方的本意就是想要祸乱大唐。”
“但是,贫民窟有什么值得提前引爆的?”
“坦白说,贫民窟的人,在对方眼中应该没有太多价值。”
“所以……”
朱云点点头:“所以,关键点还是在触发条件。”
此时,冬暝忽有所感,顿时咬破指尖。
随着一滴鲜血滴落之后,花瓣云镜凝聚而成。
眼前,在梁道长的帮助下,两人已经顺利来到了长安城外。
而且,就在水凉湖附近。
“到了这里,应该就安全了吧。”张玉喘着粗气,眼神中满是恐惧和怨恨:“该死,当年死掉的那对夫妻,竟然还有个孩子?”
“现在好了,对方还成为了国师!”
“我张家……我张家也……”
梁道长只是看了张玉一眼,幽幽说道:“也不要张家了,自从你豢养那些邪物开始,张家的人,早就暴毙而亡的差不多了。”
“早就跟你说过,豢养那些邪祟之物,是要业障缠身的。”
“你的命格没有那么强,自然也就担不起这份业障。”
“这些年,你的娘亲,你的兄弟姐妹,你的族人,不都是这样死亡的吗?”
“到最后,连你的父亲,也因为这桩因果而死。”
张玉呼吸一滞,旋即表情变得狰狞,一把揪住了梁道长的衣服:
“当初……明明是你告诉我,豢养这些东西,对我的官途有好处!”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
梁道长摇摇头:
“我说的是实话,你年纪轻轻坐上户部侍郎,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了吗?”
“但是……你贪心不足,一定要用血祭之法,来提升这种效果。”
“以至于最终濒临失控,这是你的责任,不是我的。”
看着张玉和梁道长的对话,冬暝眉头一皱。
常秀坊内,那阴厉乞丐所给他看的画面中,梁道长对张玉还是非常恭敬的。
怎么现在的口气,看上去……反倒是颠倒过来了?
是因为两人之间发生了摩擦?
还是说……张玉的利用价值结束了?
念及至此,冬暝缓缓起身。
陈篁问道:“你现在要去水凉湖?”
冬暝点点头:“横竖水凉湖也是要去,将张玉杀了,将梁道长抓住,一举两得!”
陈篁沉思片刻:“话虽如此,不过……我的建议是,你让安禄山一起。”
冬暝一愣,旋即笑了:“将他彻底拉下水呢?也是,胭脂之案是他最先开的头,没有道理置身事外才是。”
……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冬暝、安禄山、莲华释、青然、怪贩楼主五人,迅速离开了长安城,前往水凉湖。
这样的人员配置,也是冬暝和陈篁商量的结果。
莲华释向来是随心随性。
他愿意去,自然是最好。
而且,其本身战力也是相当强大。
至于怪贩楼主,既然现在确定,胭脂之事和丐帮脱不了干系,他也自然要来。横竖已经得罪了对方,自然不存在两头讨好、首鼠两端的机会。
而青然方面,并非是对付梁道长的战力,是防止水凉湖有变,青然可以及时对付暂时不知道威能的痋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