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们说的是真的了。”
卓不绝的修为虽不在太虚，可他的天赋是【机关算尽】，既沈天昭允许，他也能寻到魂魄。
柳殷芷弯了下唇角，她的嘴唇很漂亮，不点而赤，笑起来的时候脸颊有个浅浅的梨涡。
敢情不是冲击，而是美颜暴击。
不过和玄灵子被魔气入体，入魔失控伤及根本不同，卓不绝是因为生了心魔。
“……”
“那你找我师兄做什么？”
白茶嘴角抽搐了下，吐槽道。
柳殷芷发现白茶没动静，从指缝中窥探了过去。
【原来你想不通的是这个啊……】
卓不绝的岁数在大能之中算轻的，未至千岁，本该是正值壮年之际，却已然鹤发鸡皮，双目混浊，没甚生机。
“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天地间的灵气不知因何流逝大半，灵气湮灭，魔气便横行。
“我已经没事了，你以后不用过来了。”
那场劫难中万剑云宗，昆仑终南，三大剑宗首当其冲。
魂魄不是想寻就能寻到的，至少对于沈天昭这样的半步神仙来说不是。
柳殷芷上下打量着白茶，看她气息平稳，面色红润，不像是逞强。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先前不是说你要去修行吗，我就估摸着你师兄可能也会在……”
“别别别，有话好说，别冲动！这可是佛门圣地，剑下万不可走生魂！”
如果不是去尘为灵山上下不能干涉沈天昭重塑身魂的事情，逼不得已他也不会让卓不绝帮他找寻神魂。
白茶跟被针扎了一样吱哇乱叫了起来，胡乱挥剑。
这也是为什么在青年沉寂五百年来，除他落在剑宗和剑冢，用来护宗门和镇魔气的魂魄之外，其余的任由旁人上天入地也遍寻不到。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白茶“唰”的一下将剑出了鞘。
他眉头拧着，神情不耐地看向柳殷芷。
“你知道？”
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要不是白茶是当事人估计还就真信了。
“算了，嘴是你们的，你们爱怎么传怎么传吧，我也管不着。”
“瞧你这话说的，我没事就不能跟着你吗？”
“对了，你这是要去哪儿？修炼？”柳殷芷见白茶点头承认了，挑了挑眉。
“你没事就好。”
现在她疑惑的事情是弄清楚了，白茶的心情反倒更沉重了。
以至于之后白傲天又说了什么，她也没怎么听进去。
她顿了顿，斟酌了下语句。
【唔，其实你不知道也不怪你，你我虽是一体，但我是你的精神体，用这个世界的概念来说的话我算是你的神识。你肉眼看不到的东西，我能通过灵力感知到。】
【是啊。】
【师尊之所以只让卓师叔去找他的魄，是因为他的命数将尽。无论当年的神魔大战是不是因师尊而起，他行逆天改命之事是事实。终南老祖修为稳固，命数绵长，倒没什么太大影响，但是卓师叔内里残败，已是油尽灯枯之相。】
这倒让白茶有些意外了。
她慌忙穿好衣服，提剑准确往竹林那边去。
白茶冷着脸就要拔剑，柳殷芷吓了一跳，连忙说道。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
当修者和妖魔之间的平衡被打破，镇压在深渊魔窟的邪物便蜂拥而出，名为神魔大战的浩劫也于此而生。
不想眼前少女的脸竟比自己还红。
那是一场足以毁灭三界的浩劫。
柳殷芷深呼吸了几下，稍微平复了下情绪，红着脸瓮声瓮气解释。
“不是，就是他刚刚，他一下子撞到了我的，那个心巴……”
“既然师尊对终南老祖不放心，无论是魂还是魄，干脆直接找卓师叔去找不就成了？为什么还要让我上佛塔和他提起此事？”
同时也断了大半命数。
白茶提剑要走，发现柳殷芷后脚也跟了上来。起初她还以为对方只是顺路，结果都快从屋子那边走到竹林了，她依旧紧随其后。
他本来还想再闭目养神一会，等到白茶到了竹林才出来。只是听着外面叽叽喳喳吵得心烦，这才一脸烦躁地现身。
“你，你休要胡说！我师兄对我才没那个意思！你休要坏他清白！”
虽然他们是找终南老祖帮忙找散落的神魂，但也得得了沈天昭的允许，他才有感知他神魂的权利。
“你放心，我知道你对你师兄有意思，我不会乱来的。而且我马上就要下山了，你行行好，这几日你就让我远远看几眼，解解馋吧。”
她用手背挡住脸，磕磕绊绊地反驳。
为避免像玄灵子那般被反噬严重，只得一剑诛杀的地步，卓不绝耗尽了大半神识才把心魔镇压。
“好啊白傲天，还说我呢。不知道是谁看着一派纯真，不想竟然如此色胆包天……”
她不单单说的是白茶从天赋中脱离出来，还有对方上佛塔，能安然无恙回来。
“啊啊啊啊！！”
“一大清早的你这是要到哪儿去？”
白傲天先前还好好的，说到后面声音有些沉闷。
沈天昭把魂交由给了终南老祖去找，剩余的三魄则留给了卓不绝。
他的神魂强大无匹，只要他有心隐匿连天道都难觉察到踪迹。
“还能什么？你还不知道吧，昨日你冲冠一怒为红颜，提剑上佛塔的事情已经传开了。他们说因为你是小辈，终南老祖没有怎么为难你，可君越鸣气不过你对他师尊不敬，约你三日后于镇妖塔下一战。就因为这个，原本好些本该下山的弟子都不走了，就打算看你们之后的比试。”
“什么真的假的？”
“……这倒是真的。”
她再没憋住，停下脚步问道。
柳殷芷抬起手挠了挠面颊，那张明艳的脸少有的没了妩媚风情，流露出小女儿家的羞赧。
“他们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凡间的话本都没他们这么能编。”
他身上的伤，听鹤不群提起是于神魔大战所致。
不想刚推开门便撞上了柳殷芷。
白茶脸色稍霁，却并未松懈。
“？你重点是不是抓错了，我是在问我可以不可以跟你一起。还有，我也没说他对你啊，我是说你对他……”
白茶看到来人只愣了一瞬，见她要进去这才明白了过来对方是要给她渡灵力。
她噎住了，想要解释，却发现这谣言麻烦就麻烦在真真假假，要说清楚可能会涉及到旁的事情。
柳殷芷看着眼前人这般反应，先前还只是猜测，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了。
她笑得狡黠，像是抓住了白茶的小辫子。
当年的无量之地是沧海之上的一处炼狱，海上妖兽不绝，天地邪祟肆虐。
“所以是三日后你们当众比试是假的咯？”
柳殷芷觉得她白茶这样子很有趣，还想要再揶揄她几句的时候，不知看到了什么瞳孔一缩。
一道金光闪烁，沈天昭意识恰好清醒。
白茶不解，“你怎么了？心脏不好？”
白茶见她突然不说话了，眨了下眼睛，扭头顺着她视线看去。
“这不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吗？我自从见了你师兄第一眼就惊为天人，回去后茶不思饭不想的。除了他来找我给你渡灵力那次，之后我在灵山连他影子都没瞧见。”
【是有不同，魂塑肉身，魄聚灵体。前者是魂魄的容器，后者是力量的来源。没有容器的神魂一旦受创便会消散于天地，再无轮回。】
白茶不知道昨晚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到她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对于柳殷芷，白茶说不上讨厌，但也说不上喜欢。
正要说什么，对方突然捂着心口往后连退几步。
【师尊和终南老祖不对付，加上他的记忆也有缺失，除了我们之外，对旁人的防备心还是很强的。我想他可能是不信任终南老祖，这才不让对方去寻他的魄。】
“好啊，你折腾我不够，还敢把主意打在我师兄上？！”
【他找全神魂的话很可能会身消道陨。】
她一边说着一边捂着脸，一脸娇羞。
“退！退！退！”
卓不绝也是那时候生了心魔。
这里没其他人，白茶是在问白傲天。
沈天昭又没放出威压，又没凝剑气，她干什么一副被狠狠冲击的模样？
“诶不是，你误会了。我没打算对你师兄做什么，再说了就算我想要干什么，他一个元婴修者，我怎么可能得手？”
尽管她不是故意对她用了天赋，可这几日疯疯癫癫，昏迷不醒都是拜她所赐。她自然是不可能有什么好印象。
她不提，白傲天都没注意这一点。
白茶点了点桌面，这是她思考时候一个习惯性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