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飞之前都是听到大橘指导的声音,第一次看到本尊,大橘发型是黑长直,额头有一道紫色的光芒,穿着一件黑色大衣,充满了冰冷的机械魅力,她手里提着一个盒子。
这一堆人里大橘就认识祝宁,看到祝宁之后很自然地打了个招呼,“狞猫!”
叶飞回过神来,有点不适应,自家老大成了别人小队的狞猫了。
大橘身后是山猫,他刚使用过冰系异能,走进来时带着一股寒意,已经摘掉了金属面罩,整个人跟个冰雕一样立体。
山猫很沉默,看到了祝宁对面的宋知章,眉头不自觉皱了下,想到祝宁之前说的要回家,有家人在等她。
这就是祝宁说的家人?
山猫看宋知章时,宋知章也在打量他,眼神有些冷淡,感觉到了一些威胁感。
祝宁站起身,她现在见到猎豹队心里堵得慌,他们应该已经接收到徐萌的死讯了,大橘和山猫是徐萌真正的亲人,会比自己更痛苦。
大橘的声音听不出悲伤,
祝宁觉得有必要好好聊聊,打开右边一个卧室,“聊聊吗?”
霍文溪说她不该承担心理压力,但她依然感觉到很压抑,这不是说不在乎就不在乎的。
人是她杀的,腐肉的触感还留在她手上,好像永远不会褪去。
她杀死了猎豹队最好的队长,总要面对徐萌的队员。
“我……”祝宁关了门,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说话,突然眼前一暗,有个温暖的身体抱住她。
大橘毫无预兆地搂住了祝宁,温声说:“不要难过。”
祝宁明明做了心理建设,听到大橘的话眼睛都发酸,所有想说的话都硬生生压下,她想装作自己情绪稳定,去安抚大橘和山猫,但大橘反过来安慰她了。
祝宁身体僵硬着,像是一块铁,大橘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她才发现自己在不自觉发抖。
祝宁慢慢收紧手臂,终于卸下伪装,用力回抱着大橘,说:“对不起。”
对不起,我没把徐萌带回来,对不起,我不得不亲手杀了她。
大橘摇头,重复那句话:“不要难过。”
不要难过,这不是你该承受的。
他们年纪比祝宁大,经历的比她多,祝宁帮他们报了仇,没有道理要去怪她。
相反他们都很担心祝宁的安全,徐萌如果还活着肯定不会让祝宁难过。
大橘知道情绪必须宣泄,痛苦无法回避,要承认自己的悲伤,这是很重要的一步。
大橘下巴埋在祝宁肩膀上,闷声说:“还是你好,山猫跟个木头一样,我都没法跟他抱头痛哭。”
祝宁听到这话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看到山猫手足无措站在大橘身后,山猫喜欢压抑情绪,像是冰山一样封存,不喜欢表露。
大橘跟山猫在一起憋得慌。
祝宁摸了摸大橘的后背,好半天两人才稳住,眼睛都红的。
祝宁把程莫非的手环交给她,说:“程莫非的手环。”
大橘摸了下手环,触屏激活后,表面闪烁着蓝色光芒,大橘不知道怎么打开,祝宁说:“密码是670713。”
祝宁只知道数字,不知道背后的意义。
大橘愣了下,苦笑:“原来是这天啊,怪不得队长那样问我。”
大橘想到徐萌临走前的话,说好要再去度假来着。
大橘打开手环,屏保竟然是猎豹队的合照,五人组一个都没少,程莫非和徐萌都对着镜头笑,笑容很灿烂。
背景阳光特别好,在猎豹队背后洒下光晕,衬托得仿佛在天堂。
祝宁不知道该说什么,闷了一会儿说:“我会照顾你们的。”
她不想让猎豹队再有人死去,说到做到,她会替徐萌照顾好猎豹队。
大橘笑了下,“你怎么跟队长一样,队长临走前让我们照顾好你。”
所以他们才会出现在滑雪场,在得知信号的第一时间门赶来,这是徐萌交代的最后一个任务。
徐萌死了,但祝宁还活在徐萌的庇佑下。
“前一天……”祝宁问:“队长怎么样的?”
大橘想了想,谨慎地说:“队长一个人在房间门里坐了很久,我当时以为她精神污染严重,想让她一个人休息。”
“之后她打开门,说要执行一个任务,”大橘想客观还原徐萌的状态,说:“那时候她很平静。”
徐萌走之前很平静,目光很坦然,好像只是随便参加一个任务,甚至都没有过多告别。
祝宁感觉哪里好像不对劲儿,一时间门也说不上来,徐萌在进污染区域之前的表现有点不自然。
大橘问:“怎么了?”
祝宁没想明白不敢乱说,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没事,你们跟谢家祖联系了吗?”
大橘切了一声,“联系了,死叛徒。”
大橘很不忿,“玩什么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呢,谁在乎他。”
谢
家祖受伤很严重,至今在医疗部养伤,谢家祖联系上大橘第一件事问祝宁在哪儿。
也是谢家祖告诉他们房盈就是程莫非的上级,大橘和山猫知道的时候房盈已经死了,一切匆匆忙忙的。
山猫突然说:“谢谢。”
这是他为数不多说的几句话,很感谢祝宁杀了程莫非的上级,祝宁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做的很少。
山猫的目光落在祝宁锁骨的位置,她不知道穿的谁的衣服,一件白色毛衣很宽大,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疤痕。
伤疤很新鲜,应该是最近落下的,山猫看疤痕的走向可以想象祝宁经历了什么。
白色毛衣下散发着淡淡的红色光芒。
祝宁低下头,犹豫了下,把项链摘下来,徐萌的污染孢子散发着红光,祝宁像是捧着骨灰盒,从战场上带回来,要去面对死者的家人,应该把污染孢子交还给徐萌的至亲。
山猫看到污染孢子的第一反应是偏过头,不太想看,祝宁知道他心里压抑着,还没完全接受。
大橘眼睛发酸,问:“可以帮我们保管吗?”
污染孢子太重了,他们不敢拿,越是至亲的人越难直面。祝宁的手僵在半空中,重新戴回脖子上,紧紧贴着自己跳动的心脏。
大橘看祝宁收起来了,歪了下头,说:“我等会儿还要工作。”
她需要干点活把自己从那件事的阴影里挣脱出来,大橘摇了摇手上的盒子,问:“要一起吃草莓蛋糕吗?”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