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之中鲜血洒落,被清风送回了燕氏一族还未完全被吸成干尸的弟子身体内。
一群人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骨瘦如柴,仿佛是饿了许久未曾吃过一点东西的难民,眼眶深深的凹陷进去,满身皮肤皱的似千年老树根一样。
只剩下那一双间或一轮的眼眸,还在诉说着他们依旧活着的消息。
四大宗门尽数夭折,仅剩下铸剑派还残存了一些势力。
但面对实力如此强盛的云励寒,即使诸兴修原本并未与他交好,也是不会主动去招惹的。
众人带着或打量,或探究的眼神望着云励寒,却始终没有一个人开口询问一句。
云励寒手指微抬,将那舍利子又尽数收了起来,另一只手轻轻捏着燕朔,唇边挂着一抹诡异的笑意。
他漠然的眼神扫向已经开始怀疑人生的燕迟,“你,还要坚持实现你师尊的愿望吗”
燕迟整个人似丟了魂一般,他扫过那些苟延残喘,已经明确没有了未来的燕氏子弟,看向云励寒手中神魂被团成了一个圆球的燕朔,“我不理解。”
云励寒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随意的戳了戳燕朔的神魂,一道撕心裂肺的痛呼在众人耳边炸开,他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现在的云励寒心情很好,也乐意为燕迟解答,毕竟,看到一个人露出如此绝望又哀伤的神情,也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
“燕迟问你呢,不解释一下”
燕朔被折腾的都有些神经衰弱,为了防止神魂继续被云励寒折磨,他乖乖的开口,“他们都是我的后代”
“那燕迟呢”云励寒问出了所有人都好奇的一个问题,“燕迟为何并未成为你的养分”
此刻,也没有什么隐瞒的了,燕朔径直开口,“他不是燕家的血脉。”
燕朔话音刚落,燕迟心脏几乎在一瞬间停滞了下来,他猛地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云励寒缓声道,“戚氏子弟隐姓埋名分成了三族,其一便是你这一族,两百年前,他终于找到了你们,灭了你全族,抢夺了舍利子,为了保证能够找到剩余的舍利子,他留下了你的命。”
“舍利子本就可以推算过去与未来,他利用这舍利子,又找到了另外两支戚氏子弟,二十年前那一支仅剩一个月喻之,如今这最后一支,活下来一个姜牧之。”
说完,云励寒垂眸看向燕朔的神魂,“是也不是”
燕朔干脆的承认,“是又如何”
那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听在燕迟的耳中却仿佛惊雷一般的炸开。
原来,这么多年,他都在认贼作父
他一心一意敬爱着的师尊,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燕迟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滚烫的泪水转瞬间划过脸颊,他还有何脸面,去面对那些无辜被燕朔杀掉的人
浓烈的自责将他整个人都吞没,就像是溺水之人彻底的失去了那仅剩的浮萍,再也没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猛然间,一道闷哼声响起,眼前的一幕让众人头皮发麻。
燕迟竟是徒手废了自己的修为,他惨白着脸色看向燕朔,“师徒一场,如今这修为,我还给你,从此以后,我们便是仇人,不死不休”
燕朔冷笑一声,“就凭你”
他现在是丝毫不怂了,神魂虽然被云励寒抓在了手里,但是他现在却还没有杀了自己,这便很能说明问题
云励寒也不知道具体如何能够举霞飞升,他也向往那无穷无尽的生命。
即使云励寒会折磨自己,但只要自己还有用,他的生命就不会受到威胁。
到时候趁云励寒不备,他在进行夺舍,那么他就依然是这沧玄大陆的第一人
自以为抓住了云励寒把柄的燕朔越发的理直气壮起来,“我知道,你还没有彻底的恢复前世的记忆。”
在燕朔看来,云励寒便是神子转世,“你想要修复天梯就必须要听我的。”
“本座倒是好奇,你这自信是从何而来”云励寒唇角微微扬起,清冷的嗓音中带着无尽的恶意,“凭什么你以为,本座会受你威胁”
“何须如此麻烦,只需一次搜魂而已。”
搜魂,云励寒原本世界中一个十分邪恶的功法,可以看到一个人所有的记忆,但被搜魂过的那人,轻则神识混乱,重则魂飞魄散。
只不过,搜魂过后,燕朔还能不能活下来,又与他云励寒何干呢。
燕朔只觉得一股凉意从灵魂深处升起,逐渐的凉透了他整个神魂,“你要干什么”
“啊”
燕朔一句话还未曾说完,一种灵魂被撕裂的剧痛爬满了他整个神魂,那种难言的痛楚,让燕朔的神魂不断的颤抖,一时之间,他的神魂竟是出现了层层的重影。
一道又一道满是绝望和凄厉的嚎叫,不断的刺激着众人的耳膜,然而,在场的所有人,却都紧紧的闭着嘴巴,一动都不敢动。
直到那神魂的颜色越来越淡,几近透明,而燕朔的神魂也神志不清,分不清今夕是何夕的时候,云励寒清朗的嗓音缓缓响起,“找到了。”
却原来,七万年前燕朔作为一个主神手下的任务者,肩负着收集天道信仰力的任务。
然而,燕朔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心却大了,他为了能够摆脱主神的控制,获得永恒的生命,让系统控制了当初的神子去与魔族的小公主谈恋爱。
但神子终究还是神子,与系统拼的两败俱伤以后,还是摆脱了系统的控制。
但这个时候,却已经有点晚了,燕朔利用佛陀的能力,挑起了四族之间的大战,利用邪恶的秘法,将大战之中所有战死的四族的尸体内的精血尽数吸收。
只要他吸收干净整个大陆所有活物的精血,就可以彻底的压制住系统,斩断他和系统之间的联系,彻底的摆脱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