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一下,你过去是干什么的,父母是谁,是哪里人,人生经历如何,都干过什么活,为什么要入谠。”旁边的一位坐着正在等待柏子平同志把档案给他的中年同志抬头对他说道。
“哦,要说啊。要说我的人生,那这辈子也真是多事,够零碎的。之前我在村里种地,后来又来城里当了工人,最后还来入谠,这事该从哪说起呢,同志们想听那一段呢?”邱做林同志挠了挠自己的大腿说道。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吧邱做林同志,从村里开始,从头说,按次序。”柏子平同志温和的笑了笑说道。
“那好吧,这么说我就按次序说起.....要说那就还得从我爷爷邱大武说起,我爷爷邱大武是农民,整整老实巴交了一辈子,也给大地主扛活了一辈子,到咽气前都是这样,没什么变化。家里是长工,一直给老爷扛活种地,靠着那两三亩土地过日子。”邱做林同志有些紧张,下意识的拿起了桌子上的笔把玩给自己缓解压力。在这么多人面前,还都是谠员面前介绍自己,这让他这个老实汉子确实是有点紧张,头上已经满头大汗了。
“扛了一辈子活,家里还有三四个叔叔小姨,日子呢自然也是不用多说了。每天受苦受累的,还紧巴巴的,挣一分钱都得掰开来花。家业呢也就不用提了,家里七八口人还得吃穿,交皇粮,买布缝衣服,就靠着那几亩地过日子。我爷爷咽气前跟我说,说老邱啊你可得争气,咱们家从你老爷爷(曾祖父/太爷爷,北方东山地区多管爷爷的爸爸叫老爷爷,爷爷的妈妈叫老奶奶)已经给地主爷抗了三辈子活了,你不能也去扛活去。我寻思爷爷说的对,所以就从村子里出来,来城里打拼了。”邱做林变摩挲着钢笔变回忆过去给同志们说道。
“在申请入谠前的那天晚上我寻思了一宿,整整一宿。我觉(jiao)得我啊是入谠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要是说这次入不了谠,那我就下次再来,还得坚持的来报名的。”老邱同志又顿了顿继续开口说道。
“可别是老邱卖瓜自卖自夸啊。”有同志打趣到。
“我没有!都是大实话,心里的话!我从村里来了印京就先是去当小工(杂工),给工地上干活,筛沙子推大包,抗石灰扎钢筋。工地上的把头也是个狠角,工程稍微慢了就得拿鞭子抽,拿棍子打。大家伙连个报案的都没有,没那个胆气,都怕他。可我不怕,我觉着他再厉害这里也是城里,不是乡下,他也不能打人。所以我就和他争辩,结果又挨了一顿鞭子,还被他栓在石柱子上,炎炎夏日滴,险些就死在那一场了。”老邱同志继续说道。
“有人救你了吗?”有同志问到。
“当然有,好心人还是有的。那时候我正好碰到了几位老先生,他们给了把头几块钱,让他饶了我一马,又去给我抓了药养伤。之后呢我就去了火柴厂干活,在那里也是干的最基础的活,没什么好说的,就是装火柴,给火柴头上红磷,日子也就是这么过去的。”老邱同志继续说道。
“这就是我们的同志。”董用威同志忽然说道。
“是啊,这就是我们的同志。”塔奇米业笑了笑说道。
“一群质朴,却又最为坚强的普罗大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