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报仇，因为在族群里那些刹对他也算不上好，但当时的他还太小，任谁看见他这条灰黑色的鱼尾都会先恐惧再怨憎。

见他还小便对他动手，他被欺辱着四处逃窜着长大，等大了那些再想欺负他的都被他随意撕碎。

但是他耿耿于怀。

后来不知道从哪就传出了以物换物的消息，能够实现你所有的心愿。

来到这里的生物都必须遵循玄瑜的规则，他要的都是对方最珍重之物，他就是要看着他们被贪欲所控看着他们失去最宝贵的东西。

玄瑜要了他们的东西或丢到角落积灰，或把玩给自己用。

到后面将一切美好的东西都得到之后他开始不满足，他开始展露自己强大的实力搅乱这片海洋，成为王！

他让所有恐惧厌恶的人全都对他俯首称臣。

然而最后被一支海钩刺穿身体钉在了墙上。

得到之后再失去，这样的落差对于他来说大概才是最难受的吧。

他这一路走来，身边没有一个人，全是欺辱。

叶棠睁着眼发呆，所以……才会在看到她写的条件之后那么生气吧，觉得她是在骗他。

第二日。

玄瑜起来就看见那被小人鱼撕掉的海带帘子已经被复原了，硕大的珍珠也被放回了贝壳里，这里已经没有了那只小人鱼的身影。

是走了吧。

玄瑜哼了声，就知道她是随口说说而已，哪会真的一直待在这里。

现在不知道是回了王宫还是去了岸上。

他耳边恍惚响起那小人鱼的话，“我从来没见过那么俊美的男子，我救了他他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他想要娶我！”

“所以我必须要一双腿，我想要上岸和她在一起。”

真是天真又肤浅。

俊美？

玄瑜看了眼自己的灰黑色鱼尾还有手肘上的鳍眸色深沉，他被骂了这么多年的丑人鱼。

这些美丽的宝石和珍珠有什么用，一点都无法起到装饰的作用，况且……他看了眼自己尾巴上的鳞片，有些被拔掉了还没长出来。

更丑了。

那小人鱼那条尾巴是真好看啊，好看他想直接把它给切了收藏起来！

玄瑜想，如果小人鱼愿意用自己的容貌或者是鱼尾来换的话他可以考虑把她的声音还给她。

晚些时候，叶棠回来了。

看到她玄瑜颇为诧异，“你这是……”

叶棠双手缓缓打开，一朵幽蓝的花朵在她掌心绽放，美丽的像不属于这世间的东西，看一眼就足以让人心惊。

“蓝怨？你去魔鬼鱼群找回来的？”

叶棠用力的点点头，清澈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她想说的话，哪怕是没听见声音玄瑜都猜测出来了。

“你是想用这东西来换回你的声音？”

叶棠再次点头。

玄瑜突然觉得这条小人鱼挺有趣，竟然敢去魔鬼鱼群那里取来蓝怨，但是……

他手轻挥，无数被掩藏起来的瓶瓶罐罐冒了出来，里面放着的全是这种蓝怨，甚至有品质更好的。

叶棠再瞅瞅自己这朵，随意的丢了，一尾巴拍碎。

玄瑜意味深长的说：“你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吗？这是魔鬼鱼逝去之后尸骨里长出来的花。因为魔鬼鱼的特性，这种花也带有一定的电流。”

他随意招来一朵用指尖碰了碰，能清晰的看到小电流。

但是下一刻蓝怨就在他的手里变成了碎片。

“美则美矣，但越美的东西就越是脆弱，经不起折腾。”

“想用这个东西换回你的声音，我可不划算。”

“更何况我要的是你身上的东西，对你来说最珍贵的。”玄瑜诱哄她，“小人鱼，你好好想想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宝贵的东西可以来和我做交换。”

想吧，不管是容貌还是鱼尾我都欣然接受。

叶棠陈思了好一会突然做出了一个让玄瑜都没想到的举动。

她手在身前比划了两下，然后胸口沁出一抹血渍，一半人鱼心被她硬生生的给切开。

澄澈浅蓝色的人鱼心比任何宝石都要剔透好看，人鱼心缺失相当于少了一半的寿命，人鱼心也可治百病。

玄瑜看着她递过来的一半人鱼心心情复杂。

他以前不是没想过得到一颗人鱼心，可是人鱼心必须要人鱼自愿剥离才有效果，无法强取。

没想到这一次居然这么轻易的得到了一半人鱼心。

“为什么要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就为了你救过的那个男人，为了告诉他是你救的他？”

什么鬼。

她只不过是想要回自己的声音避免这诸多的不便。

男主又不是她的任务目标她为什么还要执着上岸。

她张了张嘴可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心口的疼痛让她眼前发黑，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