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清楚这一定不是上官瑾下的旨意，她一向是不喜欢上官翎的，而且……

不是她不想去给上官瑾侍疾，而是就算去了上官翎也未必会让她进去，况且她现在压根不敢和她对视。

总觉得一对视又会看到之前的那些骇人的场面。

她已经整晚整晚的做噩梦了，她梦到被五马分尸的人成了她自己，那种疼痛让她惊醒后觉得四肢都在真实的疼。

还有裴宿那边她要找借口敷衍过去，她真的好累。

“皇妹在想什么？”

这声音突然响起，上官柔猛的抬眸对上叶棠漆黑的眼眸，她往四周看了看，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全都不见了。

她连忙后退两步，“你想干什么！”

“想带着皇妹去看出好戏。”叶棠勾起一个讽刺的笑。

叶棠让人看着上官柔在帘子后站着，她沏了一壶茶倒了一杯，没多时房门开了。

“大皇女找臣有何事？”

这熟悉的声音让上官柔表情一僵，是裴宿！

她想干什么！

“坐吧，你身无官职这自称倒是错了。”

裴宿藏在袖中的手捏紧了些，他在叶棠对面坐下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大皇女以前，不是这样的……”

叶棠看了他一眼勾唇一笑。

“裴宿，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叶棠把一杯热茶推到他面前。

裴宿端起闻了闻，是他最喜欢的苦叶茶，他喜欢苦后回甘的味道，可却没几个人喜欢这茶。

只有上官翎会和他对饮，每次都是苦得小脸都要皱到一起了却还说不苦不苦很好喝，说他品味好。

一瞬间，太多的事情涌上心头，其实他们之间……也是有很多美好的。

“大皇女居然还记得……”

“有关你的事我都记得很清楚。”叶棠平静的开口眼里也有些苦涩，“可是裴宿，你以前对我的那些关心都是假的吗？”

裴宿张了张嘴沉默下来，现在他不想骗她了。

叶棠自嘲的笑了笑，“裴宿，事实就是我对你掏心掏肺你当做习以为常，从来没有考虑过你自己的问题。前些时间是不是还在想是我抛弃了你？”

“裴宿，你平心而论，我用了那么多种办法想让你和我合作，可是你却选择了阿柔，这难道不是你先抛弃我的吗？”

“不是，当时是个误会！”裴宿急忙开口，“是二皇女主动贴上来，我没躲开，我……”

他气她为什么不过来阻止，索性就答应了上官柔一错到底。

“可先前你们早有往来。”

所以，不要找借口了。

裴宿再度沉默了，良久他才像是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二皇女说若她登上皇位她会给我想要的，会努力促成男女平等。大皇女你知道的，这一直是我的渴望。”

叶棠失望的看着他，“你将她的话记得这么清楚，可我说的你可还记得？”

见他表情茫然叶棠失落的摇摇头，“裴宿，你现在没有官职不可自称臣，可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会让你成为第一位能上朝的男子？”

“你当时只当我在玩笑吗？我其实也一直是这般想的，任才为用。”

“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满身才华却苦于男子地位地下而不得志，我所走的每一步都有将你考虑在内，可你呢？”

“裴宿，你对得起我吗？”

一声声的质问让裴宿愣住了。

上官翎对他实在是太好，他不相信的，不相信她身为大皇女能如此屈尊，所以……他下意识的不相信她的话。

他实在是忘记了很多很多。

“阿翎……”

叶棠抬眸撞进他愧疚的眼中，她红了眼眶，“可惜了。”

从前裴宿总是大皇女大皇女的叫着，上官翎觉得这样太生疏了，就试探性的说：“其实……你可以叫我阿翎的。”

只可惜，裴宿从来都没叫过。

现在，却叫了。

多么讽刺。

叶棠再次垂下眸子，“裴宿，我不欠你的，但既然你现在已经选择了与皇妹站在一起，那我们就是敌人了。今日之后，就不要再见面了吧。”

房间里安静下来。

叶棠能够清楚的听到裴宿粗重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裴宿轻轻开口，“阿翎，如果我现在愿意回头，你还会要我吗？”

藏在帘子后面的上官柔捏紧了衣袖不可置信的看着裴宿的方向。

不会的，裴宿明明答应她会和她在一起的！

明明他们也已经在一起了！

为什么上官翎死了也不肯消停！

“裴宿，你现在和阿柔才是绑在一起的，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不是为了她才决定向我投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