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那么傻。”他说，“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未必信，但你至少应该去调查一下……你那个妹妹，比你聪明多了。”

如果郁容珩刚才答应了许曳萝荒唐的请求，估计这会儿的要跟许曳萝跳开场舞的就是他了。

在场宾客都是位高权重的人，施家女儿回家后的第一场生日宴的开场舞伴，意义重大。如果是亲哥还好，如果是别家适龄公子哥……那就比较耐人寻味了。

怪不得，郁容珩想，怪不得许曳萝不惜要打着姜京朔的名义、当着施妤的面把他从会客室叫出来，这脑子，算计得一环扣一环的，可比她哥好使多了。

姜京朔停在那里，默了默。

“阿珩，我不是傻子。有些事，我心里清楚。我也知道曳萝以前可能坐了些错事，但这不能怪她，并不是每个孩子都能获得父爱的，曳萝一出生就被姜侪和他情人丢弃，她这些年过得太苦了，即使走错了路，我想我们也应该多给她一些包容。”

他也是找人调查过许曳萝过的，知道她跟苏昱晗那点牵扯不清的破事。姜京朔厌恶，毕竟他的父母就是因为第三者的介入分崩离析的。但他也心痛，如果曳萝一开始就没有被丢弃，好好地在施家众星捧月般长大，那她何至于遭遇这些。

说来说去，都是姜侪和他情人的错，不是曳萝的错。

他说得有道理，但郁容珩没被这逻辑绕进去。

“出身苦，所以做错事就是有理的，就该被让着？”

那就凭明馥夏那无父无母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活到十六周岁允许打工的年龄前没穿过一件新衣服没吃过几顿肉逢年过节人家阖家团圆她爬窗口哭着想妈妈后来还差点没钱读大学直接高中毕业就去打工好不容易谈个男朋友还是个渣男谈了六年就换来一个被绿的结局完事儿还被全网痛骂被视若亲人的经纪人背刺最后不得不放弃打拼六年的事业另谋出路的倒霉人生……那她现在整天还能乐嘻嘻的，这不得被评个二十一世纪优秀好青年？

哦对了，就在十几分钟前，她还被自己救过的人背刺了一刀，只不过她还不知道。

郁容珩凉凉道：“如果只要过得不好就有理由抛弃道德善恶不分并永远被原谅，那这世界可有太多人有理由捅你一刀。”

“……”

“我说不过你。”姜京朔颓唐道，“但曳萝是我妹妹，我总该多看顾她一点……我先走了，曳萝还在等我。”

说罢快步离开，光看背影，还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郁容珩在他身后，不轻不重的呵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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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京朔赶到的正是时候。

他甫一进入大厅，全场灯光骤然一暗，紧接着，灯束打在二楼的高台上，许曳萝迎着众人仰望的目光，站在光束中。光点在她身边飞舞，将皮肤照得透白，她已然换了一套洁白的光面礼服，醋酸蜡材质，垂感很好，头发高高挽起，露出洁白修长的脖颈，像一只矜贵高傲的小白天鹅。

万众瞩目，莫过于此。

许曳萝享受着成为全场焦点的感觉，底下太黑，她站在光里，看不清郁容珩的位置，但她知道，他一定也在看着她。

思及此，心里浮上一点淡淡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