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湘慈的房间还是小时候的模样，一切陈设如旧，大大的落地窗外，原本是一片茂密的白玫瑰园。在花匠的精心呵护下，每每到了几个特定的季节，都会开出大朵大朵的白玫瑰花。

可惜支家不复当年盛况，手里的钱连维持基本的开销和体面都已十分艰难，像白玫瑰那样娇贵的存在，已经供养不起。

“是不是在容珩那里碰了软钉子？”支夫人柔声问。

说软钉子实在是委婉，支湘慈动了动嘴唇，神色有些黯然：“他只差直接把我痛骂一通。”

“这是正常的。”支夫人微笑，“他那样的富家公子哥儿，当然不是那么好接近的。所幸你们之间有一层自小认识的情谊，他待你，到底会有几分特殊。”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起来，支湘慈面色顿时更加难看。

“他对我有没有什么特殊，我不知道。但他对他那个妻子，可真是百般维护。”

都快被绿了，还不准人说，一说就好像被踩到脚一样，直接当场翻脸。

说到底，支湘慈最生气的，不是郁容珩对她冷言冷语。

她最生气的，是郁容珩对明馥夏毫无底线的维护。

支湘慈甚至都怀疑，即使郁容珩撞破了明馥夏的出轨现场，第一反应也不会是找明馥夏的麻烦，而是会清理奸夫，毁尸灭迹，然后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硬生生顶着这顶绿帽子，跟明馥夏继续过下去。

“维护是正常的，他既然能不顾一切娶一个没什么背景的丫头回家，那肯定是喜欢到了极点。”支夫人淡声道，“但年轻人的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最是做不得数。”

所以他今日能为了爱情不顾一切娶那个女人回家，日后感情消淡，自然也会轻易地抛下那个女人。

说到底，只有利益才是最实在的东西。

“可是妈妈。”支湘慈轻轻道，“那女人是施家的大小姐。”

“！”

支夫人一愣。

“据我得来的消息，之前找到的那个许曳萝是个假的，容珩哥哥的妻子才是施家走失多年的大小姐，最近几日已经认祖归宗，只等找个机会向外公布。”

“……”

支夫人的脸色顿时也跟着难看起来。

要知道，有利益捆绑和没利益捆绑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你这消息确定是真的吗？”

“十有八九。”支湘慈点头，“最糟糕的是，我本打算进宝明做设计师，但您知道，那是施家的产业……所以眼下看来，也泡汤了。”

“那个不重要。”支夫人心烦意乱，“女人总归是要嫁人的，你能嫁个有权有势的好男人，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所谓的事业，等到嫁人之后，还不都要搁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