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阮并不理她,钱婆子心里发颤,产妇都没力气了,“郡主,孩子生不下来。”
“来人,开了大皇子的库房,找几根千年老参来,钱婆子,你们这一行的,多少会点医术,本郡主命令你,孩子大人,务必要保下来。”
“谁允许你在我家里吆五喝六,苏阮,别以为大家宠着你,就可以无法无天。”
姜星河快气疯了,和杜若秋斗了几个月,她什么都清楚,将军府,是真的放弃了这个女子。
现在苏阮横插一脚是要做什么?
“无法无天,是孤惯的,你有意见吗?”
清冷冷的低哑嗓音,是苏阮熟悉的。
她让人压着姜星河,一起出了产房。
“快,太医快些进去。”
来不及计较夜煌之为什么会过来,苏阮看着太医进了屋子,才扭头对夜煌之道,“人怕是不行了。”
“尽力吧。”
有夜煌之在,姜星河不敢造次,几人就静静的等着消息。
是夜,灯火通明,杜若秋产下一子,而后不到片刻,血崩。
“殿下,郡主,老臣尽力了,侧妃她,她想见见郡主。”
太医满脸疲惫,带着愧疚道。
“嗯。”
苏阮见过杜若秋的情况,心里有数。
夜煌之也要跟着去,被苏阮拦下了。
“这是我和她的事,阿夜,你莫要过来。”
夜煌之沉吟不语,良久,缓缓点头。
苏阮一步一步走到床榻前,产房经过清理,依旧弥漫着浓郁的血腥。
压着喉间的不适,苏阮看着杜若秋脸色惨白,想起暗夜的话,心里五味杂陈。
“郡主,你来了。”
努力保持一丝清明的杜若秋,断断续续道,“我活不成了,孩子。”
“你活下去,你的孩子不能没有娘!”
苏阮也不知道为什么,本该是这辈子最恨的人,看她这幅模样,心头竟有些难过。
“娘?我,我娘在哪里?郡主,我好冷,姐姐,你能抱抱我吗?”
“你不许死!”
苏阮眨了眨眼睛,把涌出来的泪,逼回去。
杜若秋在她怀里,眼神涣散,“姐姐,我什么都知道的,我娘,和将军,终究是错过了,往日我总以为是将军负了我娘,逼的她远走关外。”
“别说了,你会好起来的。”
苏阮想,她终究做不到狠心,可是计划的偏差太大了。
“不,我再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
杜若秋挣扎着,从怀里掏出半片玉阙,递给苏阮。
“因为将军,我阿爷,我爹娘,都惨死外族的铁骑下,我怨恨,我嫉妒,我以为没有你们,将军府的一切,本该是我的。”
苏阮握着半枚玉阙,泣不成声,“别说了,我命令你,活下去。”
“表姐,是我对你不起,往日种种,便拿命还你罢。”
杜若秋撑着最后一口气,说了几个字后,双手无力垂下,再无动静。
“秋儿!”
苏阮放下杜若秋,踉跄着出了屋子。
夜煌之担心她,忙上前扶住,“阮阮。”
苏阮对他摇头,暗示夜煌之她没事。
“姜星河,准备秋儿的后事吧。本郡主警告你,秋儿是我将军府的人,别耍花招。”
然未等姜星河开口,暖阁传了钱婆子惊恐的喊声。
“不好了,小公子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