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想要与永兴伯府和离,并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苏阮凝眉,在前厅院子踌躇不前。
她该怎么办?
“苏凝嫁进我伯府,自是我张家的儿媳,她生是张家的人,死是张家的鬼。
长公主,您来评评理,有哪个儿媳,在婆母跟前伺候几回就闹着要和离的?”
张老夫人说话,是滴水不漏,丝毫不提苏凝在院子被折磨的事。
只轻描淡写的将之称做了儿媳对婆母的孝道。
这话让长公主心里不虞,张老夫人果然是个有手段的。
这样的名头若是要被苏凝坐实了,连带着她的阮阮,也要被人指指点点。
“还请张老夫人说话注意下分寸。”
苏阮听到屋子,朝阳长公主重重放下茶盏的声音。
她知道母亲是生气了,却碍于身份不好发作。
她苏阮确实不怕的。
一脚踏进屋子,脆生生质问。
“敢问老夫人,叫还在做月子的儿媳到你床前伺疾,也是伯府规矩?
这满长安城,怕也找不出这样大规矩的婆家了。就连宫里的太后,都不及老夫人半分呢。”
“郡主慎言。”
这话把张老夫人吓得够呛,她哪里敢承认,又不是不要命了。
“哦,原来不是啊,那方才老夫人的话,想来也是胡说了。”
苏阮四两拨千斤的把张老夫人说的话给驳回了。
递给长公主和苏二夫人放心的眼神,又说道。
“我阿凝姐既无过错,伯爷又一心想立平妻,老夫人,何不痛快些,签了和离书,以后在这长安城里,面子里子也好看不是?”
“不,我不同意。”
张老夫人顿时想被人掐着了喉咙,声音又尖又细。
开什么玩笑,有苏凝在,永兴伯府就有源源不断的银钱。
她怎么舍得放走这棵招财树。
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苏二爷是做生意的,家中有万贯家产。
苏将军又是他大哥,这样一个有权有势的亲家,他们吃了,可不会吐出来。
“念我们亲戚一场,还是好聚好散,要不然大家撕破脸皮子,可就不好看了。”
苏二夫人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再想到闺女受到的苦处。
原先还有些犹豫,在见识了张家的嘴脸之后,便坚定了要和离的心。
“好啊,长公主,您这是要以权压人?我永兴伯府虽然降爵。
但是俗话说,破船还有三千钉呢,和离的事,我绝不答应。”
张老夫人不和亲家母理论,矛头直指朝阳长公主。
没来由,欺负她们苏家的姑娘,上门理论,竟说她仗势欺人?
“大胆。是谁给你这样的胆子,这样说本宫?”
朝阳长公主气的手抖,茶盏摔的粉碎,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长公主息怒。”
张老夫人吓得连忙跪下请罪。
“给你脸了是吧?是本宫久不理事,你便觉得我苏家好欺负,凝儿也算是本宫膝下长大的。
说一句与本宫亲若母女也不为过。她什么性子本宫最清楚,岂能容你们在这里颠倒黑白?”
长公主怒气未消,张老夫人也不敢起身,就这样跪着。
永兴伯张缥醒来以后,生怕母亲被刁难,顾不得身体,快步赶来。
果然。
“母亲,母亲你起来,咱们与她和离便是。”
说罢,把张老夫人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