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与她印象中那个温和儒雅的举世贤臣有所不同。
眼前这个唐今看起来……
似乎要更多了一分森冷,肃杀。
“秦小姐?”
她久久未曾答话,对方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又淡淡开口唤了她一声。
秦慧宁抿住唇。
先姑且不管这“唐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对方现在要的,是她所了解的未来五年间会发生的事情……
对未来之事的预知,是秦慧宁现在最大的护身符。
她也正是用比裴令之多出来的那十几年记忆,与裴令之达成了交易……
但如果眼前这个“唐今”也是重生的,那她对未来之事的已知,就无法成为她的护身符了。
换而言之,想要保命,最好还是顺着对方的来。
秦慧宁又看了一眼对面的唐今。
良久,她发问:“只到裴令之身死?”
唐今点头。
秦慧宁眼眸微转,“……那唐大人是想知道未来五年间的天灾人祸,还是朝堂上的政局变化?”
唐今笑了笑,眼底却无笑意,“秦小姐将所知之事尽数告知便可。”
试探失败,见对方眼底寒意加深,秦慧宁心中一凛,也见好就收,赶紧将自己知道的未来几年的事,都说了出来。
当然,一开始她还尝试着半真半假地去说。
但刚开口说了个含糊的地方,就被唐今质疑了后,秦慧宁就不敢再作假了。
随着秦慧宁的讲述,唐今也终于得知了“前世”所发生的一切。
不仅有裴令之是如何死的,如何一卷草席就被扔去了乱葬岗,尸体被一众野狗豺狼分食。
还包括了前世,唐今泰山祭告回京,刻意疏远裴令之后,裴令之带着胸前还未好全的那一剑伤口,毫无尊严地从夏日求到冬日,又求到春雨绵绵的事情——
七皇子曾将此事当作笑话,告知过秦慧宁。
……
两人回到马车边时,唐今乘坐而来的那辆马车里刚好发出些动静。
模模糊糊地,好似听见有人撞到脑袋而闷哼的声音。
唐今抬脚便要上车,恰在此时,另一边那辆缠满链锁的囚车却也忽而发出了一声闷响。
见唐今回眸,秦慧宁忍不住紧张了起来。
但。
唐今只是扫了一眼那辆囚车,便收回目光,坐进了车里。
秦慧宁松了一口气。
不过……
看着唐今所乘的那辆马车,在一众士兵的护卫下逐渐远去,秦慧宁也不禁奇怪地扭了下眉。
唐今那马车里……也关了人吗?
……
“讨厌……你……”
铺着柔垫软毯,异常宽敞舒适的马车里。
穿着一身糯白寝衣,一头乌发都睡得有些凌乱了的狐眼青年,抓着身上那床寝被,紧紧将自己裹着,挤在车厢角落里。
唐今坐在离他最远的地方静静看着他。
许久,她从旁边的果盘中,拿起一颗蜜果递了过去。
可那青年却将被子裹得更紧,稚嫩语气像是方才学会说话的幼童。
“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