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雪花飘扬。
街道上行人寥落,只有小贩瑟缩在角落里,继续守着自己的摊位。
马车很快进了内城。
洛青舟戴着斗笠,打着油纸伞,下了马车,进入了旁边的小巷。
随即,一边分神出窍,在半空中观察着,一边在小巷里疾行。
很快,他来到了忠武伯府后面的小巷。
角落垃圾堆里,几只体型肥大的老鼠,正在爬动着。
洛青舟的一半神魂,忽地扑了过去。
一只肥大的老鼠身子一僵,在原地定格了数息,随即转过身,从墙角的洞穴里,爬进了成国府中。
不多时,老鼠的身体开始鼓胀,双眼开始发红,似乎就要爆裂而开。
正在此时,一名丫鬟提着菜篮,打着伞,从旁边的圆门中走出。
老鼠布满血丝的眼睛突然一亮,“嗖”地一声,冲了过去。
那名丫鬟看到老鼠冲来,正要失声尖叫,突然身子一震,瞪大眼睛,张着小嘴,一动不动地定格在了原地。
数息后。
她打着伞,拎着菜篮,继续向前走去。
而那只肥胖的老鼠,在原地瘫软了一会儿,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四处看了看,随即顺着墙角,快速溜走。
丫鬟拎着菜篮,去了厨房,放下菜时,一股肉眼难见的细小粉末,从她身上飞了出去。
她跟其他人打了招呼后,就捂着肚子离开。
在经过一处走廊时,两名护卫握着刀,从她身旁经过,谁知刚走出几步,两人身子突然一震,定在原地,随即低头看去,他们的心窝处,竟突然出现了一道血洞。
两人的心脏瞬间被贯穿,鲜血奔涌而出。
两人在原地僵了几秒,突然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丫鬟一路行走,一路无声无息地撒着无色无味的粉末,去了后花园。
路上遇到的丫鬟下人,皆很快晕倒。
而遇到的护卫,则被飞剑无声无息地贯穿了心脏,瞬间毙命。
洛青舟从后门的院墙处,跳进了花园。
随即,跟在那名丫鬟的后面,向着府中走去。
丫鬟轻车熟路,一路向前,精准地找到府中的其他护卫,先是从旁边经过,悄无声息地撒出花粉,随即又用飞剑攻击,一击致命。
如果护卫的修为太高,一记不中,洛青舟则会突然从后面掠出,一拳击碎对方的咽喉,再一拳送其归西。
两人一前一后,静无声息地府中穿梭着,如无无人之境。
西边的庭院中。
雪花落满了小院,树枝上,花丛中,皆是白蒙蒙的一片。
王氏站在走廊上,手里端着刚泡的茶水,正望着屋檐下的雪花发呆。
书房中,洛延年正在对着账本。
屋里静无声息,只有算盘和翻动书页的声音。
洛延年对完了账本,抬起头,看向了窗外的身影,怔了怔,起身出了屋,来到了走廊上。
王氏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笑道:“老爷,刚给你泡的茶水,见你在忙,就没有进去。”
洛延年接过她手里的茶杯,看着她道:“又想起玉儿了?”
王氏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看向了屋檐下的雪花,叹了一口气道:“去年的这个时候,玉儿还在为考试做准备,即便是下雪的时候,他也满身汗水,在院子里刻苦修炼……”
洛延年沉默了一下,揭开杯盖,喝了一口茶水,道:“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我们不是还有长天嘛,他会好好孝敬你的。”
王氏低声道:“那是我身上落下的骨肉,我怎能不想呢?更何况……”
她转过头,看向他,颤声道:“老爷,杀害玉儿的凶手还有没找到,玉儿即便在地下,也难以瞑目啊。我这做母亲的,心头也难安啊。”
洛延年看向小院里飘落的雪花,道:“放心吧,长天一定会找到凶手的,到时候,我们要亲自看着长天动手,把那凶手千刀万剐,以祭玉儿的在天之灵。”
王氏袖中的指甲,几乎陷入了肉里,眼圈发红道:“老爷,除了秦家,还有谁呢?可是秦家有长公主撑腰,长天即使想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查清……”
说到此,她突然咬着牙,眼中满是怨毒之色:“我真恨不得立刻去把秦家男女老少,全部杀光,为我那可怜的玉儿报仇雪恨!不,我要把秦家那些贱人们,全部卖到妓院,让千人骑,万人辱,以泄我心头之恨!”
洛延年蹙了蹙眉头,看向她道:“最近秦家的制衣坊,是你派去的人在捣乱吗?”
王氏咬着牙道:“我要让他们在京都,做不成任何生意!我要让他们家破人亡!”
洛延年看着她脸上的怨恨之色,沉默下来。
王氏又恨恨地道:“还有那个小杂种,从泥巴里爬出来的低贱东西,竟然也妄想考上进士,他做梦!我要让长天活活折磨死他!”
洛延年看了她一眼,正要说话,突然转过头,看向了小院门口。
一道穿着儒袍的熟悉身影,迎着风雪,从门口缓缓走了进来。
洛延年愣了一下,手里的茶水,微微荡漾着。
王氏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抬起头,透过飘落的雪花,看向了门口,顿时瞳孔一缩。
“我今天来,是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们。”
一袭儒袍,温文尔雅的少年书生,从风雪中缓缓走来,停在了小院正中,神色平静地看着他们。
“我的母亲,是你们杀死的吗?”
“我想要听到你们亲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