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阿姨,我去一趟公司,夫人起床后,你带她去公园走走。”
唐胄从拎着个公文包,向从楼上下来的孙阿姨叮嘱。
“我知道了,唐先生,你去忙吧。”孙阿姨赶忙说道。
唐胄从闻言,这才转身出了家门,司机早已在门外等着他,见他走来,立刻为其打开车门。
唐胄从身材高大,一身合身的西装,气质干练,面容冷峻,坐行之间,自有气度,两鬓微微斑白,不但没有让他显得苍老,反而让其更具魅力。
唐胄从今年三十有六,正是最富精力的时候,本是事业的上升期,可最近几年却一直停滞不前,甚至还开始收缩。
当然,这些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还是家中的琐事让他头疼不已。
先是女儿意外去世,差点让他没走出来,痛苦了好长一段时间。
妻子为了解开他的心结,两人一合计,又要了一个孩子,随着二宝的出生,唐胄从慢慢也终于从悲痛之中走出,重振旗鼓,准备在事业上大展身手。
可就在这时,妻子却换上抑郁,每当看到怀里的小人儿,就不自觉地想起女儿小的时候,然后整个人就进入莫名的悲痛之中走不出来,有的时候能呆坐一天,有的时候坐着坐着就放声大哭。
唐胄从没得办法,只能找人二十四小时跟着妻子,自己手机也随时待机,防止她出什么意外。
不过妻子抑郁之后有一点好,没有做出伤害孩子的事,这着实让他放心不少,但有一点,就是不让外人碰,任何人碰她的孩子,都会引起她强烈的情绪波动,甚至崩溃。
而原本他和妻子,一个负责设计,一个负责销售,可妻子现在变成这样,不可能再从事设计工作,所以公司的事情全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公司的事,家里的事,没有一件不让他头疼的。
司机李桂龙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见唐胄从闭目轻捏眉心,于是这才开口。
“老板,需要在淮秀路停下车,买杯咖啡吗?”
“不用。”
唐胄从放下手,并未睁开眼睛。
李桂龙闻言,没再说话,默默开车,只剩下最后一个路口,眼看就快要到公司,却遇上红灯,只能把车子缓缓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唐胄从忽然开口问道:“大龙,你说,我要不要考虑把厂子卖掉?”
李桂龙虽说只是唐胄从的司机,但是两家关系却非常不错,两人从小认识,家里的孙阿姨就是李桂龙的母亲,所以说是司机,但实际上也算是朋友。
“老板,千万不要,这厂是伱和老板娘一起建立的,老板娘现在虽然抑郁,但是迟早会好起来的。”李桂龙被吓了一跳。
倒不是怕唐胄从卖了厂,从此失业,卖了厂唐胄从只会更有钱,不说大富大贵,但也颇有资产。
“唉,可是最近生意难做啊。”唐胄从睁开眼睛道。
虽说他只是单纯地做服装贸易,不涉及政治,但是这两年依旧不可避免地受到国际形势的影响,生意下滑。
李桂龙不知道怎么搭话,做生意他不懂,特别涉及国际贸易,他更是一窍不通。
——
孙阿姨悄悄推开房门,就见叶蔚蓝呆呆坐在床上,看着熟睡的孩子一动也不动,把她给吓了一跳。
赶忙推门走了进去,“夫人,你醒了啊。”
叶蔚蓝听见声音,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眸冷淡,似乎没有任何情感。
但是孙阿姨已经习惯,走过去把窗帘打开,让阳光照射进来。
虽然这样会吵醒孩子,但是她就是故意如此,因为不能再让孩子睡了,白天睡得太多,晚上就会睡不着,折腾大人。
随着孙阿姨拉窗户的声音,躺在床上的小宝宝长长的睫毛动了动,似乎有苏醒的迹象。
而一直神情冷漠,没反应的叶蔚蓝终于有了动作,轻柔地把孩子给抱起,脸上散发着温柔的光辉。
“宝宝,饿了吗?”她低声喃喃。
“嗯么,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