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市老年服务中心。

        这是一家公办养老机构，主要经济来源是政府和企业捐赠，是江州市重点公益项目之一。

        服务中心的环境非常不错，虽然没有青山绿水，但也是植被茂密，郁郁葱葱，各种娱乐、健身设施也都很齐全。

        整个养老服务中心，更像是个环境优美的生活小区。

        服务中心的居住环境也非常不错，一人一间的公寓形式，面积虽然不大，但是对单身的老年人来说，已经是足够了。

        在周小芹的劝说下，孙小菊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所以这一上午，宋词和云万里都在忙着帮她搬家和办理手续。

        至于周小芹，在劝说孙小菊同意之后，她就离开了。

        她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留念，要不是因为放心不下母亲，她早就离开了。

        而孙小菊也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难过，似乎已经完全接受周小芹的离世。

        她拉着周小芹的手说，“小芹，妈这一辈子，对不起你，拖累了你，下辈子投胎一个好人家。”

        也许她认为，死亡对她们这样的人来说，其实是一种解脱，所以才会不难过。

        宋词也悄悄问过了周小芹，孙奶奶为什么不同意去养老院。

        周小芹解释说，是因为母亲不想再欠宋词人情，因为没法子还。

        而且她也不想宋词因为他，欠别人人情，这个世界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了。

        ——

        “孙奶奶，你以后就安心住这，我给照顾伱的护工留了电话，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让护工打我电话。”

        宋词帮孙奶奶收拾完最后一件东西，也是长舒了口气。

        “小……宋先生，谢谢您，给您添麻烦了。”孙奶奶拉着宋词的手，神色复杂。

        “孙奶奶，你不用这样客气，你还是叫我小宋吧。”宋词笑着说道。

        孙奶奶闻言，露出一个笑容，有些开心地道：“好，真是好孩子，没想到我快要入土了，还能有这样的福气。”

        “快别这样说，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嗯，不说这些，不说这些，你帮我也谢谢警察同志，今天真的实在是给你们添了许多麻烦。”

        “好了，不是说了不说这些吗？你先在这里休息吧，或者出去转转熟悉一下环境，我们先回去了。”宋词道。

        “嗯，宋……小宋，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孙奶奶神色有些赧然地道。

        “你有话尽管说。”

        “你能不能帮小芹，投胎一个好人家啊，我知道我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也没什么东西好谢你的，只能下辈子给你……”

        “好了，孙奶奶，你别说这些，放心吧，周阿姨会好好的，她这辈子照顾家庭，孝顺老人，人好心善，下辈子一定会投胎个好人家的。”宋词道。

        当然，这些都是安慰孙奶奶的话，具体会不会投胎一个好人家，他也不知道。

        但很显然，孙奶奶信了，毕竟宋词可是有大本事的人，他的话总是没错的。

        她轻轻拍了拍宋词手背，什么感激的话也没说，因为什么话都不能表达她此时的心情，这份恩情，她记在了心里。

        “走了。”

        宋词抽回被孙奶奶拉着的手，往门外走去。

        等出了门，宋词转身向孙奶奶道：“你回去吧，不用送了。”

        说着招呼站在门外的云万里一起离开。

        孙奶奶站在门口，看着宋词的背影使劲挥了挥手，脸上满是不舍和失落。

        因为她知道，宋词这一走，估计是不会再来了。

        就在这时，在走廊上已经走了一截距离的宋词回过头来，向孙奶奶挥了挥手道：“进去吧，过段时间我再来看你。”

        “好。”

        孙小菊苍老的脸颊上，洋溢出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