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紧赶慢赶了四日,这伙人终于在各自吃胖了四五斤之后,踏上了广州的土地。
“爹,你说咱们是先去找薛青山的媳妇呢,还是跟虞捕头他们先上县衙?”春丫不知道为什么,进了城,却愈发的不踏实起来。
“要不,咱们去找薛青山的媳妇,让虞捕头他们去交差?你那荔枝园还去吗?我看董夫人帖子上写的地方,离这府城倒是不远。”
徐达也觉得春丫脑子里的事儿太多,这千头万绪的,都不知道先干啥好了。
“可以,我粤语虽然说的不好,但是听还是能听得懂的。荔枝园,等办完了这事儿再说。”春丫也觉得要先把薛青山的媳妇找到,她心里才能踏实。
既然这事儿父女俩都商议好了,到了县衙门口,徐达便跟虞捕头说了这事儿。
虞捕头知道这对父女俩来这一趟,也不是为了这薛青山的事儿,话里话外,是说要去福建找什么东西,而且是县令夫人要找的。
再说,这一路上,徐达掏钱爽快,徐家那娃,又逗乐的很,那日剿匪也出了力,他便也不再为难他们,点头说道:“你们要去便去吧,这广州城大,不比咱们沛丰县,你们自己小心。”
“好,虞捕头,一会儿办完了事儿,我再请你们好好喝一顿。”徐达说完,便带着四个镖师,两辆马车,一阵风般跑了。
吃了一鼻子灰的虞捕头看着远去的马车,心中怒骂,md,镖师全带走了,也不知道留两个给他们撑撑门面,他还担心再有人给这父女俩给拐咯,担心个屁!他该担心的是这马车别再把路人给踩了!
劝自己莫生气的虞捕头深吸了一口气,重又把镣铐和枷锁给薛青山铐上,带着人,便进了南海县衙。
这薛青山户籍在广州城,所住的地方,正是这附郭县南海县所辖。
跟守门的衙役说明来意,衙役把他们带到了皂房,让他们先等等,又去喊了捕头来,那捕头听了虞捕头讲了半日,皱眉问道:“你是说,这人,是咱们南海县的,在你们那儿偷了,”他翻看了一眼文书,“偷了,两只烧鸡,五个馒头,和五十六文铜钱?”
虞捕头硬着头皮答道:“是的。”
“然后你们从,扬州府,就是那个三千里外的扬州府,给人押送了回来?!”那捕头姓冯,他此时觉得自己可能不是姓冯,而是姓疯。
冯捕头看着角落里那个干干净净,雪白粉嫩的所谓人犯,想着,要么,是他疯了,要么,是坐在他对面的这几个人疯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这个皂房里,肯定有人是疯了。
无奈的虞捕头,只能继续点头道:“是,没错。是咱们县令卢远正,卢大人让押送回来的。”
想着这一路经历的这些事儿,虞捕头更是觉得心中愁肠百转,他都不知道跟谁去说这些莫名其妙,却又各自有着合理解释的事儿!!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冯捕头除了呵呵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这事儿,我也是第一次碰到,按照律例来说,卢县令的确也没什么错,可这种千里迢迢押送一个......小偷,我这个也是第一次遇到。文书,您几位要不先拿着,人我先收押了。”他都不好意思说出县令两字,这要是让县令知道,这几个人,千里迢迢就为押送这么个犯人回来,会不会骂人啊?
“咳咳,县令大人,今日也不在。明日吧,明日有了决断,再跟你们讲。几位一路风尘仆仆也辛苦了,还是先去城里的驿站休息一晚,明日再来找我。”
虞捕头如今只求赶紧把人交接了,他一刻都不想再在这儿呆着了。
交接完薛青山,丁二拍了拍薛青山的肩膀,说道:“保重!”后会有期这种话也不用说了,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到了。
薛青山带了枷锁也不方便,只跟几位捕快说了句:“多谢关照!”便被押送走了。
硬着头皮完事儿了的几人只觉得一身轻松,虽说明日还要再来交接下文书,但是好歹把这无数幺蛾子的源头给送了出去,虞捕头站在县衙门口说道:“中午我做东,咱们随便吃点儿,留着肚子晚上等徐达的好酒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