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在家休息了三日,第一日种了番薯,其余两天就拉着俩弟弟到处给孩子们倒腾住处和床铺。
大人的床还算好的,那也都被他们给“好”塌了,别说有几个娃睡的还是用椅子和木板拼的临时床。
张氏倒是想去买床的,可城里拢共三个木匠铺子,一个老木匠打仗吓死了,一个欢送人家扬州军的时候太激动,从高台上摔下来摔断了胳膊,到现在还不能干力气活。还有一个方木匠也和徐达他们一样,才回来。所以家里孩子们的床,也只能暂且混着。
可既然徐达这会儿有空,那就趁着得空,把孩子们睡的屋子给好好归置了下。
三对夫妻各有一间房,道玄一间,还有两间分男女寝,床铺贴边放,一边三张床,一间屋子能放六张,中间一排放桌子,进门放上个六门的柜子,就齐活了。
四头五头本来岁数还小,都是跟着娘睡的,可是昨夜爹娘打妖精,可能是因为很久没打了,这声儿就有点儿控制不住,不小心把儿子给吵醒了。
再加上两人见哥哥们都睡一块儿,那他们哪儿还愿意跟爹娘睡,所以男孩子的一间屋子,正好住满6人。
女寝那头就住了春丫他们三个女娃外加文氏,倒也不错。
原本张氏还想着把锅灶给搬进屋子里,可房间都被占满了,徐老汉前阵子好歹是带着郑家父子和石头盖头,支棱了个草棚子,搭了个简易的厨房,他们才不至于在寒冬里还坚持在外头吃饭。
于是回家第二天的方木匠就接到了来自徐家的十几个床,六七个桌子和几个柜子的大单子,他说最快也得个把月才能做完,徐达却说,你要这么慢也行,到时候周总兵那头再叫我举荐工匠,我还举荐你。
“半个月,再快不能够了。”
“十天。”
方木匠一咬牙一跺脚,成吧,十天就十天。
跟徐家这几个货出去,虽然和儿子两人赚了二十两银子回来,可他却再也不想遭那罪了。
两天功夫,把家里头的事儿基本都整理了一遍,徐达和张氏便开始了每日上下班的生活。
石头盖头被抓去念书了,徐达梗着脖子说工作第一个,张氏也不好强按着他,便也只能随他去了。
春丫每隔两三日便跟着爹娘的马车跑着去县城,有时候去大衍庄跟芸娘聊聊番薯,有时候去县衙找裴庭说说话,琢磨琢磨怎么在艰苦的大环境下再多搞点钱。
说到搞钱,不得不提裴家那搞钱的手段,可真是不得了。
因为去年开始的旱灾,搞的今年物价普遍都比之前高出许多。
而从春丫他们这里批发来的1000罐黄桃罐头,裴家一直没有卖,他们选在春节的时候开始卖,每天只卖20罐,同时一起卖的还有荔枝罐头和番菠萝罐头。
荔枝罐头和番菠萝罐头市面上比较多一些,是家有钱人家,今年就几乎都买了这两样待客或者自用。
而这黄桃罐头,且是品相如此好的果肉,别说是春节里了,哪怕是盛产黄桃的七八月,也是极难得的。
所以可想而知,在反季水果根本没有的时代,这黄桃罐头一上市就一罐难求。
卖到三月里,这黄桃罐头俨然成了富贵的象征。到处有人托了人,问裴家还有没有私藏。
不过哪怕京城高官显贵多,可人家裴家死活就说真的是没有了,那你拿人家也没办法不是?
最后裴家15两从裴庭他们这里批发来的黄桃罐头,活生生卖出了30两一罐的高价。
春丫暗叹,这跟后世的鱼子酱,黑松露,也有的一拼了。
上辈子,她在公司尾牙的时候吃过两次鱼子酱,那玩意儿,十克就得六七百,可她也觉得没啥好吃的。
果然还是越稀有,越值钱,这价格跟口味虽然也有点儿关系,可关系也的确不算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