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祥平正要上前说话,却被春丫拦下了,她悄声说:“别忙,听听他们吵什么,我别的不喜欢,光爱听吵架。”
沈玉娘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汪大家的,你这不行啊,这布根本不平整,也不均匀,这匹布只能当次品,你要不然就自己掏钱买了,放在这里也是算不了你工钱的。”
姚婶子说着话,那汪大家的哭的眼泪汪汪,只说自己赚点钱不容易,家里男人病了,婆婆是个瞎子,孩子无人看管,一大家子就靠织布为生,让姚婶子大人大量,放她一码。旁边也有不少织娘替这汪大家的求情。
“这你家的事儿是你家的事儿,你织的布不能用,我不好跟东家交代,你哭也没用的。”姚婶子也没有松口。
众人都说姚婶子也有点儿不近人情,这汪大家的多难啊,每天都是伺候完丈夫婆婆和小孩才能匆匆赶来织布谋生,他们都是按件计费,一月只能织上两匹布,赚个三四百文,都不够买米的。要是少了这一匹布的收入,这汪大一家怎么活?
大伙儿越是说,汪大家的越是哭的起劲,又是娇娇小小一个人,看着很是可怜,但是姚婶子却不动如山,就说质量不行,肯定不能收,到时候坏了东家买卖,大家就都去喝风去吧。
争吵了不知多久,终于有人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沈祥平一行人,有嘴厉害的立刻就说:“原是看到东家来了啊。”
姚婶子和汪大家的这才转过头来,行了礼,喊了东家。
“东家,求求您给我做个主。”面对沈祥平,汪大家的突然跪了下来。
姚婶子却说:“东家,这汪大家的织的布不行,这前头还好些,中间这儿,还有这儿,根本不匀啊,您看看吧。”
“行了,我都听到了,”沈祥平说,“汪大家的,你先起来吧。姚婶子,你跟我来。”
说完,便带着姚婶子往他常用的一间隔出来的办公房走去。
春丫几人紧随其后,也跟着去了。
跟在最后的兄妹两人,小声说着话。
石头问春丫:“你觉得这姚婶子怎么样?”
“大哥觉得呢?”春丫反问。
石头说:“虽然没甚错,却也有些不近人情。妹妹觉得呢?”
“咱们还是听听沈老板怎么处理,他们家可是开了两代织布坊了。”春丫说道。
石头点了点头,说话间一行人已经走到了沈老板的办公房了。
“姚婶子,你看的没错,这批布的确不太行。不过那汪大家的也可怜,这钱还是算给她吧。”
“东家,汪大家的......不是我想说她坏话,只是她这么蒙混已经不止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