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儿子结婚,王老三宰了一只猪,酒水吃食花了快十两银子,他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反正他是想好了,只要大牛顺利成了婚,自己就算是卖给徐家后半辈子,那也是值得了。
所以这会儿说是说大牛结婚,结果村里人敬酒敬的最多的,却是徐老汉。
王家夫妻非但没有生气,自个儿也夹在在人群里头,给徐老汉疯狂的敬酒。
徐老汉被乡亲们敬酒敬的五迷三道,便说今日的酒管够,喊了石头他们就要去取酒。蔡氏不想答应,想让石头去拿上两坛意思意思算了,却被春丫拉到一边说了两句悄悄话之后,咬牙拿出了库房的钥匙,让石头几个去把家里的酒都取来。
张氏冷眼看着这一切,终于知道徐达一天天的那欠揍劲儿都是哪儿来的了。
女人们大多没醉呢,男人们除了装醉的徐达,那有一个算一个,基本都趴下了。
现在这情况,别说酒了,连水都有什么喝不上,有酒有肉,不醉对不起王老三准备终身为奴的魄力!
至于那些小的,三牛铁头他们,倒是没喝醉,就是吃饭吃醉了。
疯的如脱缰的野猪,对,没错,野狗喂饱了就是野猪。
男孩子们到处乱窜,捡了没放完的鞭炮这里霹雳那里啪啦的放,而女孩子们都围着春丫,一个个拿着绢花花钿比个没完。
待闹过了洞房,村长便拿着个竹竿,驱散蹲在人家窗下门边听动静的臭小子们,王老三则像喝了假酒一般,拿着个杯子,坐在椅子上,看着孩子们四散逃窜傻笑个不停。
李氏周氏他们这几个帮忙的妇人,赶忙让燕子娘把王老三给扶到屋里头去休息,外头有他们收拾就行了。张氏反正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姑姑的身份,跟着一起忙前忙后的收拾个不停。
一场婚宴,闹到了半夜,才算散尽。
燕子娘哑着嗓子跟蔡氏道谢,蔡氏让她歇着吧,赶明儿好好干活,争取早日还上儿子结婚欠的债。
此话一出,燕子娘差点儿哭了,倒也不是因为还不上账,而是突然感恩起了这年头,居然还有人家愿意借他们这么多钱。
“行了,别哭了,明天早点儿来收番薯。”
对于吃亏这种事儿,蔡氏是绝对不能接受的。叫王家还上这些钱,怕是够呛,不行就用劳动抵呗,还能咋办啊?这借都借出去了。
几人跟燕子娘道了别,由蔡氏带路,徐达搀着徐老汉,盖头石头搀着徐发徐智,张氏几人手里拎着玩蔫儿了的男娃们,徐英徐敏挽着春丫,回到了徐家刚入住的新宅子。
一进宅子,蔡氏便跟张氏说道:“给你们留了三进院的几间房,你俩妯娌都帮你们收拾好了,要擦洗的话水在前院儿的大厨房里,早点儿睡吧。”
然后转头对搀扶着徐老汉的徐达说:“你把你爹也往里头带,我跟你爹就住在你们旁边那小院儿里。”
“娘,你们不睡正院吗?”徐达倒是有些惊讶。
“都半个脚跨进棺材里了,睡啥正院不正院的,咱们自己一个小院儿,清净的很。我让他们给咱们小院儿开了个后门,到时候进出也方便。”
张氏倒是在心中默默为蔡氏在心里点了个赞,说是说为了清净,实际就是为了把正院让给老二老三家,婆婆这觉悟,也是很高了。
不过徐达倒是没想那么多,反正老人爱睡哪儿睡哪儿呗,他刚才不过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等到把醉酒的几个都安置好了,春丫拉了蔡氏说道:“奶,咱家的酒,是不是今日都喝空了?”
“空了。”蔡氏说完,瞪了一眼在旁边已经睡得不省人事的徐老汉。
春丫劝道:“奶,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爷爷今天是自断前程,咱们明天就把他那财政大权给取缔了。”
“行!不割到他肉里,他都不知道什么叫疼!!”蔡氏也是下定了决心,这家里头的钱,绝对不能给徐老汉管了。
祖孙两人把这夺权之事给商议好了,这才各自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