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躺在床上的春丫,正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在心中暗暗的鼓着掌。
这事儿,首先她的确是吃准了她娘不会把关小哥的事儿给嚷出去,才会笃定的乱喊一气,其次家里这么一闹腾,三进院里搞的简直人声鼎沸的,想来关小哥翻墙听到了声响,也不会再来了,也就不会发生当面对质如此令人尴尬的事儿了。
一举两得,简直太棒。
正在心里把自己夸上天的春丫,躺着躺着,就听到了猫叫。
她重又起身,干脆穿好了大棉袄子,开了窗,这才看到脖子上挂着个硕大荷包的小橘。
那荷包里也不知道装了啥,小橘脖子都快被勒断了,正在窗台上拼命的扒拉脖子里的绳子。
春丫赶紧把小橘抱到了临窗的书案上,帮它把脖子里的荷包给摘了下来。
被解救了的小橘,朝春丫嗷呜一嗓子,可能意思是你们真是烦死了!!便跑了。
被猫给凶了的春丫挠了挠鼻头,自言自语道:“又关我啥事儿?”
说完,又去解那荷包。
打开荷包,里头是个白玉瓶子,打开瓶子里头塞了一张纸,这黑灯瞎火的,也没个油灯,春丫借着微弱的月光,老太太看报似的凑近了看,艾玛,真是啥都看不到,只能在最后落款处依稀看到一个关字。
那春丫就放心了,关慕青还不至于太蠢,这会儿还往她窗前蹦跶,至于这送来的是啥玩意儿,嗨,一会儿再说吧,春丫顺势把东西往枕头里一塞了事。
也没多久,张氏就端着鸡汤面来了,还带了个点灯小厮,徐达。
夫妻两人进门就见女儿穿戴整齐,笔挺的在窗前坐着呢,两人都给吓一跳,徐达忙问春丫:“你这是要干嘛去?大半夜的穿那么整齐干嘛?”不会想要离家出走吧?
“爹,我这一夜起了几次你都不知道,我再不穿整齐怕一会儿给自己病没了,屋里也没个炭盆没个炕的,真是谁冻谁知道。”
家里头碳买是买的起的,可徐达怕一个不小心搞的一氧化碳中毒,就只准孩子们白天在堂屋里用炭盆取暖,晚上都是盖了棉被塞个汤婆子就算了的。
徐达赶忙说灶上正好热着水,拎着春丫被窝里温温的汤婆子就给她换热水去了,张氏把托盘里头的鸡汤面端到了春丫面前,好气又好笑的问她:“暗算老娘得逞了,高兴吧?”
春丫闻了闻那面,赞叹道:“好香好香!!娘,手艺还是不错的嘛!不过这也不算是我得逞了,我早跟您说了,您就别太在意这事儿,您非不听,还小看我的大招,您这属于自投罗网,跟我没啥关系。我爷奶骂您了没?”
“那倒也不至于。”张氏叹口气继续说:“哎,我其实也挺纠结,其实你以前,就是咱们没到这儿以前,就挺幼稚的。”
“有爹娘疼爱的孩子,普遍都会晚熟一点。”春丫笑眯眯的说完,夹起一口面条,吸溜一口吃了进去。
是幸福的味道。
“但是那时候的确好歹也是适婚年龄了,可现在才多大,黄毛丫头一个,我心理上接受不了你以这个年纪谈恋爱。”
张氏刚才跟徐达一起煮面的时候,也检讨了下自己,的确最近太急躁,什么话还没说,就开始嚷,三句两句一嚷,再好的话人家听着也都不舒服了,这点她觉得自己的确做的不太好。
这话说完,张氏还摸了摸女儿柔软的头发,虽说叫黄毛丫头,可春丫这头头发,在她自己孜孜不倦的吃芝麻糖之下,给养的乌黑锃亮,简直跟大金的毛一个等级了。
“哎,我发现你们真是爱纠结,您觉得还不是时候,就别去纠结这样的事儿不就好了?活的潇洒一点儿,有何不可啊?”
春丫一边喝着汤,一边跟张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