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换完衣服,蔡氏给他们每人灌了一大碗的熬的都快发粘的红糖姜茶。春丫更被奶奶特别关照,硬是给狠狠灌了大半钵头才算完。喝的春丫连嘴都不敢张,就怕自己一张嘴,一会儿把已经到嗓子眼儿的姜茶给喷出来。
这雨是越下越大,一点儿要停的意思都没有,徐老汉如今也没有烟抽,蹲在客堂间里一边心疼的用干净的棉布擦拭着他的大桃子,一边抱怨道:“这老天,真是要了命了,一会儿旱的冒烟,一会儿雨却天天下月月下,农人到底还是苦啊。”
蔡氏虽然心中也是怅然,但是她向来是实干型的,老大一家的忙碌与辛苦她也不是没看到,便对自家老头子说:“农人有农人的苦,做官有做官的难。虽说咱今年这桃子收少了,可赚的也足够咱们一家花销的了。行了,别蹲着了,一会儿把腿蹲麻了,你带你儿子瞧瞧去,那番薯田怎么样了,那儿地势低,别一会儿再给淹了。”
徐老汉也没反驳,而是不自觉的点点头,捶了两下腿,打着伞,带了王老三和徐发便往番薯地去了。
虽说春丫也很想跟去看看,可人还没站起来呢呢,就被蔡氏派了别的活计:”春丫,你把桃儿都整理整理,等雨停了,咱们就带着桃子回扬州去。”
行吧,虽说春丫他们家也不指着这桃子的收入了,可奈何皇上爱吃啊,这东西还得认真做啊。
等徐老汉他们看完番薯田回来的时候,春丫也带着秋分招娣他们几个把桃子给整理好了,连3000个都不到,比之前少了差不多能有一大半。
而徐老汉带回来的消息也不怎么好,“大部分番薯田都淹了,就看这雨今天能不能停,要是停不了,这水出的又慢,咱们得把番薯起出来,不然全得烂地里头。”
“行,”蔡氏虽然嘴坏,但是人却果断,既然老头子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反对,转头就跟王老三说:“你看看那记工分的册子,还有几家欠咱们工分的,去跟他们说一声儿,预备好明后天得来收番薯。”
之前徐家舍出去的粮食,也没要村里人的钱,都是记的工分,这会儿要收番薯了,正好让村里头的人拿欠的工分来抵,村里人反正也不差这点儿力气,两相便宜。
王老三应了蔡氏的话,忙去屋子里找了自己记录的本子,夹着本子就要往村里头去,他开了立山的门,却见叽里咕噜滚进来个徐大山。
王老三见状,赶忙去扶徐大山,问他,“村长,这是咋滴了?出啥大事儿了?”
“啥大事儿啊?!叔不是说今天去祠堂吗?咱们左等右等等不来,我就来看看,我站在这儿喊了半日了都没人听到,刚想往门上靠靠,你这也不打个招呼就开了门,把我这一通摔!我这身衣裳可是我家最后一身出得了门的衣裳了!”
“啊呀,早上太忙了,都把这事儿给忙忘了!您在这儿略等会儿,我去喊叔去。”
王老三说完话,就要往立山宅子去,没想徐大山却也跟来了,说是要同去。
“村长,您可别怪我没提醒您啊,刚才婶子正发脾气呢,说是雨天,影响收成了,家里有一个算一个可都被骂了,您真想跟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