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今日轮值的正好是那史庆,见春丫来了,赶忙行礼问候,一脸沉重的说着自己之前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县主,以后定不会再随意赶了来办事的百姓,还请县主多多宽宥。
春丫抿嘴一笑,“好呀,那我就原谅你了,过两日就把那铺子搬了,不过你可得说到做到,不然改天我再开一个不一样的臭铺子也不一定哦。”
史庆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恭恭敬敬的认了个错,那夜叉县主居然就真的答应搬了铺子,他一时之间喜出望外,忙拍胸脯保证再不会随便驱赶百姓,一定重新做人,哪怕路上看到老妪小娃走不动道儿,他也定把人家送回家。
“呵呵,好,那就等你表现了,行了,你忙吧。”春丫说完,便微笑着搀着张兰进了衙门,里头的差役已经慌忙去通报了蒋县令,咱那县主又又又来了。
所以当春丫跨进中堂议事厅的时候,蒋县令已经和秦师爷一起严阵以待了。
张兰进门就见,秦师爷站的笔笔挺,蒋县令坐在议事厅上首,微张着腿,两手扶在波棱盖上,两位皆是眼珠子都不带眨的目视前方,这阵仗给张兰吓了一跳,她略一行礼,忙问道:“蒋大人这是出了什么事儿?!”
什么事儿?!还不是你家宝贝闺女要来,咱们得先有个心理准备吗?!
不过这话蒋县令也说不出口,他见春丫跟着张兰也跨进了门,便只能双手一拍波棱盖,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叹息声,然后上前朝春丫和张兰各行了一礼,春丫受了,不过很给面子的虚扶了蒋县令一把,说声蒋大人莫客气,张兰却避开了。
行完礼,待几人落座后,蒋县令才缓缓答了张兰的问题,“在下只是想问问县主,咱们去问司徒大人要来的七百户人家,这救济粮一时也没到位,这事儿咱们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春丫皱眉问:“大人这里,没有拿到赈灾银吗?不是说司徒大人给受灾的乡县都拨了一批粮食和救灾银两了吗?”
说到这个蒋县令就牙痒痒,“当初县主被困在沛丰,您猜三天修好一条路,要不要钱?摊派来的难民要赈灾粮,咱们本地受灾的不也得要吗?”
救灾本就是一笔烂账,修路的事儿本应该是府衙统派的,可那时候蒋县令一门心思想着赶紧送走这位县主,便找了一大批工人去抢修,物料人工都要的急,价格自然高,关键是这钱他还不能随便拖。抢修的工人都是为了一口饭去的,工钱拖的时间久了,他就怕万一底下乱了,到时候再影响他考评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府衙给的银钱本就不足,粮食更是别说汝南来的灾民了,他们自己下辖乡村的灾民都救助不过来,能维持到现在还没闹起来,他就已经算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了。
一听蒋县令这么说,春丫忙道:“蒋县令,这事儿的确是我考虑不周,我的错我的错。今儿我就跟您透个底,咱们那地我去看了,办的特别好,万分感谢蒋县令。今年春耕,咱们要干的活真不少,这样吧,难民那里,我帮您解决一半,700户人家,我要350个劳力,尽量一户一个,您给我挑了好的送来就是。他们做工,我发粮,给的肯定比救济多,您这儿就解决了一半救济粮的问题了。
另外,咱们这回来,是为了再在咱们沛丰开一家斓云记的工厂的,扬州总厂工人有八千,咱们沛丰虽做不到这么大,但是千八百的工人,肯定是要的,但是,有个前提,得签四年活契,四年里都不能出厂子,虽然比扬州的规矩更严苛些,但是这里头具体的事情,等具体招工的时候我会再跟您一一解释的。
不过虽然不能出厂子,但是每月少则七八百文,多则一两二两银子的收入是有的。每月也可以让家人来拿钱或者探望,这都可以。
这个厂子,咱们现在还没想好要办在县城周边还是三元村,反正左不过是办在沛丰县里,优先招咱们沛丰县各村的人工。您看这样,能不能弥补一些我之前的不周?“
听懵了的蒋县令,回头看了眼秦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