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说话间,春丫已经站到了他旁边,春丫给了秋分一个眼神,秋分便站到了两人身后,遮挡住了两人的手部动作。
春丫见秋分已到位,就飞快的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个荷包,用宽大的衣袖遮挡着,往苏九手里一塞。
苏九一接到这轻飘的仿若无物的荷包,心中一喜,沉甸甸的都是银子,轻飘飘的,那都是银票,到了要用银票的地步,那肯定不下一百两!
于是嘴上瞬时改口道:“不过奴才虽然急,但是喝杯茶的时间还是有的。”
“甚好甚好,我们家也是初来乍到,很多规矩都不太明白,也想请教请教苏公公,苏公公请跟我来,秋分,看茶。”
苦命的秋分,梳头是她,洗衣是她,看茶是她,烧火也是她,不过,好吃好喝,好玩好看,自然也是她!
于是苏九带着个小徒弟,跟着春丫他们进了大院。
好在昨日张大夫已经带着郑夏和两马打扫过院子了,院子里头的大树下,原也放了石桌石椅,如今这天气,坐在树下喝口茶,倒也是不冷不热,刚刚好。
几人放好东西,便坐下同苏九吃了杯茶,苏九知徐达的来历,冯喜之前也关照过他多照应下徐家,所以今日哪怕徐家失礼,苏九也没有准备回去告黑状,不过美言之类的,也别想了。
“苏公公,咱们也是才从北境来,这仁济堂也是暂时的落脚点,今日实在唐突,还请苏公公千万不要觉得咱们是故意的才好。”张兰说完,还让这会儿又当上茶博士的秋分给苏公公续茶。
苏九笑道:“夫人客气,您们才从北境来,一时家里头有些乱也是正常的,就是这礼数......奴才只是个下人,您三位身份尊贵,能赏奴才一杯茶就是奴才的福气,那奴才也斗胆说一句,将来,您几位皇家宴请也要参加,勋贵侯爵家的宴请也要参加,也不好太过......嗯.....怎么说呢?”苏九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三个人。
“谢谢苏公公提醒,咱们今日之后定会好好学学礼数,不会再如此豪放了。”春丫说完,用帕子遮了嘴,含蓄的朝苏九笑了笑。
苏九见春丫多少也知道些礼数,看来也不是没法救了,便继续说道:“提醒不敢当,只是京城里头,权贵众多,县主以后与其他贵女接触,也需得时刻自己多多小心才好,如若不然,再传出什么有碍名声的话,到时候对县主的姻缘也不利的。听闻咱们宫里出去的周妈妈,如今就在将军府,三位贵人若有空,很多规矩,倒是可以问问周妈妈。”
其实这些话,苏九都不必说的,说多了,万一惹的人家不喜,平白招了恨多不值得,可好歹看在那轻飘飘的荷包的面子上,多提点这几位土老帽两句,也不是不行。
徐达一听有碍姻缘,第一个想到的却是,哦,那就不怕了,反正咱们家春丫有人要了,可转念一想,不对啊!!那臭小子,自己也还没答应呢!!
不过徐达看苏九在,也不好揪着这事儿老提,只略谢了谢苏九,便准备端茶送客了。
没想徐达茶杯才端起来,苏九又说:“您们最近最好还是得去找个宅子,再过个十天半个月,礼部会着人送来伯爵府的匾额,这大门的钉子和漆色,这些都是有规制的。这医馆也不是说不好啊,只是到时候礼部送东西来,这匾额大门,您们往哪儿按啊?“
“买买买,今日就去买!”徐达立刻表态。
苏九这才放心的起身告辞,再三提醒,大朝会如今是五日一次,卯时上朝,可大臣寅时就要等在宫外,所以买宅子的时候,还是得考量考量这时间问题。
徐家三人感谢了苏九的提醒,让郑夏好好送了苏公公出去。
直到坐上马车,苏九才拿出春丫给他的荷包,往里头一掏,果然是张二百两的银票。
到时候自己拿出二十两来,给一起来的人分了买酒喝,这就算是极大方的了,这一趟,苏九净赚一百八十两,又跟新任伯爵喝上了一杯茶,还哪儿有不满意的?
于是满意了的苏九,在回皇帝的时候,多少还是偏向了点徐家的。
皇帝问苏九,“徐家可对朕的封赏,有什么想法吗?徐达表现如何?朕怎么听说,徐达还请你喝茶了?”
苏九本就知道皇帝三不五时的会派探子出去,探探大小官员的动向,所以也没有很惊讶,直接承认道:“回皇上,忠勇伯的确给了奴才一杯茶喝,主要还是觉得自己乡下出身,很多地方都做的不太好,所以想让奴才跟皇上告声罪。想法之类肯定没有的,忠勇伯还再三跟奴才说,皇上实在是圣明,自己都是沾了皇上的光,靠着皇上才做的这伯爵。
不过奴才看忠勇伯这记性,的确不怎么好。家里头买用人是也忘了,买宅子也是奴才提醒了一句,才想起说过两天还得去看看宅子,这记性,的确是有些不太好啊!”
“呵,他倒还能记得自己叫什么?不过这记性差,倒也没妨碍他这嘴能说啊,苏九,你没少收徐达钱吧?”
苏九连忙承认:“回皇上的话,忠勇伯确实给了奴才二十两银子,奴才刚才都拿出来给大伙儿买茶吃了。”
皇帝上下打量了一下苏九,说了声,这徐达倒也挺小气,便让苏九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