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来上朝,不过就是老和尚敲钟,点个卯而已。
要不是听说无故旷工得罚了俸禄,闹的不好还得挨俩板子,他最好次次能旷工呢。
于是乎,到了京城才没几天,连个真正的差事都还没轮上的徐达,便开始精神恍惚,神游天外了。
也不知道下头的人启奏了多久,徐达都站的腿酸了,想着这活计,果然像卢远正这样的半残人士干不了。徐达看着前头的柱子,反正也没啥人注意他,干脆自己就悄摸的靠在了大殿的柱子上借把力算了。
还别说,这靠一靠,到底是省力不少的。
靠着柱子的徐达,被底下的长篇大论,说的是晕晕乎乎,差点儿打起了瞌睡,好在春丫给的那清凉膏够劲道,往鼻子下头一擦,辣的眼泪直接就流出来了。
徐达还没来得及擦被辣出来的眼泪,就听上头有声音传来,“徐达怎的今日没来上朝?鸿胪寺看看,今日忠勇伯告假了吗?!”
“启禀皇上,臣在此。”鸿胪寺还没看名册,徐达先从柱子后头伸出了个脑袋。
皇帝一愣,太子和八王爷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躲那柱子后头干嘛!?”
经过对徐达他们家这一阵子,时不时的刺探,皇帝已经差不多相信,徐家这三口人,的的确确对权欲没有多大兴趣。
除了徐达偶尔会抱怨这官做的实在倒贴了不少钱,别的对皇帝的不尊重,倒是没有。
钱嘛,徐达多少的确是贴了点的,但是这不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吗?徐家跟着斓云记赚了不少钱,外加什么荔枝黄桃的糖水罐头,那赚的也不少!虽说黄桃去年欠收,赚少了,可荔枝罐头,如今在京城卖的也不便宜啊!
这东西就是裴家董家干的,皇帝早就查清了这裴家的嫡出小姐,跟徐家的那宝贝县主,可是结拜姐妹,这生意,徐家怎么可能没份?!
不过,既然徐达想开个餐馆,皇帝倒也不准备从中作梗,毕竟一万多两银子,那也不是小数目嘛,他如此开明,徐达想赚,就让他赚点也罢。
就是不知道徐达那货,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从他夫人那里,骗到五百两的本钱。
这一想,皇帝就想远了。
再抬头,就见徐达已经绕到了柱子前头,鸿胪寺官急的直挠头,嘴里小声喊着:“爵爷不可越界啊!!”
”皇上叫我,我也没地儿站,要不麻烦您给我腾个地儿吧。”
徐达这话说的,也不是没道理。
这一排的爵爷们,都看徐达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就故意站开了,只给徐达留了半个身位,前面皇帝问徐达在哪儿,他们也没把身位让出来。
直到皇帝问:“怎么了?朕这明德殿,还容不下你们这些人了?!”
这才有人往边上让了让,徐达才勉强被鸿胪寺官给怼进了队伍里。
“呵,你们这是对朕新封的伯爵有意见,还是对朕,有什么不满?!”
皇帝的确挺生气,这徐达他才封了不到半月,第一次上朝,这些人就干把人给他挤柱子后头去,简直不把他这个皇帝放眼里!
都说文官集团难搞,在皇帝眼里,这些喜欢拉帮结伙,到处都是连襟,拿着祖皇帝的丹书铁券的世家才是真正的烦人!
总有一天他会像把镇北王扔去北境那般,把这些人统统扔到边关去的!
见皇帝脸色不怎么好,头班的诸人这才表示,对忠勇伯没有任何的不满,只是站习惯了,多加一个人,一下子没把握好位置的尺度。
皇帝也不欲与这些滚刀肉多烦,只问徐达,“听闻你在京城的宅邸已经置办好了?什么时候办开府宴啊?”
“启禀皇上。”徐达微微一撅翘臀,存心用力把屁股往旁边歪了一下,直接把旁边挤开了半个身位,然后一排人,就这么,哎哎哎哎哎的往边上倒了过去。
鸿胪寺官,在朝堂上可是拉过无数次架的人,什么御史要死要活,打架斗殴,他都经历过,这一排的公侯伯突然倒下来,虽然他是第一次遇到,但是还是凭借着本能一个跨步上前,顶住了一排人。
后头一排的王宗源和什么大将军手忙脚乱的去扶人,好歹算是让这些勋贵保住了颜面,没被徐达一屁股全给怼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