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说今日只营业半天的仁济堂,直到夕阳西下都没能关上门。
这事儿张大夫也怪不了别人,要怪只能怪她给病患加号太多。
没办法啊,很多人都是大老远赶来的,还有一些要复诊的病人,这会儿都得开上半个月的方子才能等到正月十一,仁济堂重新开门营业才能开新方。
因为病人实在太多,诸位坐堂大夫和张大夫商量下来,最后决定还是休息到正月初十就行算了,不然一张方子用的太久,也不利于调理病人。
所以整个仁济堂就跟春丫他们以前放七天长假之前一般,显得格外的忙碌。
直到天色渐黑,被皇帝骂了半日的徐达,还在外头跑了好一阵,找了个过了年就能开始干活的施工队。
回到府却中发现家里头居然只有个猫,儿子也没下学,女儿媳妇也没下工,连狗都不见了。
好在大勇来报,说少爷已经被郑管事直接接去仁济堂了,一会儿跟夫人小姐一起回来,不然徐达这会儿还得先去找儿子。
既然儿子的去向知道了,他又开始担心大金一会儿再去建安侯家骂街,于是又满大街的找狗去了。
前几日他就好好跟大金说了,可不能再去骂街了,人家都赔了钱,认了错了,再得理不饶人可就是他们家的不是了。
不过大金好像也没听懂,半夜里又想跑去人家家里,好在徐鑫发现及时,大金还没来得及开始骂街,就被大勇给硬扛了回来。
徐达赶忙让小厮满院子找狗洞,结果发现这货硬生生在后院墙角打了个地道,那地方因为在后罩房的后头,平日里也没什么人去,所以一直未曾发现。找到狗洞之后,徐达就让小厮给直接填了,省的大金再出去乱跑,到时候真被人炖了都不知道!
大金辛辛苦苦挖了小半个月的成果,就这么毁于一旦,气的它原地躺倒了两个时辰,还是春丫喊了丹燕再给弄个鸡腿来,大金才略消了气。
所以照理,大金应该在家的,可!!谁叫徐家养了台狗肉挖掘机呢?!
害得徐达又是胡同巷子的找了一大圈,最后在离忠勇伯爵府三里地外找到了大金,徐达见到他的时候,人家正在闻小母狗的屁股。
气的徐达上去就拍了下大金的脑袋瓜,“咋回事啊?冬天也发情啊?!走了!家去!可别再留下风流债了,绿帽子戴一次可以了!“
大金原不想回去,可眼瞧着那小母狗屁颠屁颠先跑了,没办法,只能跟着徐达往家去。
两人,呃,一人一狗,你一句汪,我一句臭狗的走到半道,就听有人喊:“达叔!!”
徐达抬头一看,啊呀,是他的未来半个儿啊!
“嘛去啊?”徐达冲关慕青笑道。
关慕青赶忙让高童停了马车,然后下车作揖道:“达叔,得了点儿好茶,还有红枣,正准备给您和兰姨送去呢。”
“哈哈,跟你叔还客气呢?来来来,让我看看是啥茶叶啊?”徐达毫不客气的爬上了马车,顺便还捞了大金一把,还不忘跟高童说:“往仁济堂去啊,张大夫和春丫还在医馆呢。”
一听春丫这会儿还在仁济堂,关慕青便点头说是得去接,这些日子他又是功课又是生意,忙的都好几天见到那丫头了,是他忽略了。
今日太子给了他一份福建才送来的正山小种,说是才焙的新品种,他就想着送来给达叔尝尝,路上还去挑了些干果蜜饯,看到裴家南北货行里的红枣极大极好,便也买了些带给张兰。
马车上的徐达倒是对絮絮叨叨往外掏东西的关慕青还挺满意,你说这小伙子哈,先见时说话恨不能在脸上刷一层浆糊,如今这是怎么了啊?这是被春丫培养的往家庭主夫的路上一路狂奔,准备追上他的步伐了?!
高童赶车有一套,很快马车便载着两人到了仁济堂,此时天色已是全黑,大堂门也紧闭着,高童停了马车,徐达下车拍门,里头传出一声,“不看了啊!!要生孩子也且等到明年吧!”
“看啥生孩子啊!开门!是我!”徐达说完,朝关慕青呵呵笑了两声。
关慕青微笑小声说了句,“小孩儿,许不知道是您来了。”
“是说,到底还是我平日太忙,不太来这儿。”是忙,忙着当街溜子嘛。
小药童一听徐达这话,想着或许是认识自家张大夫的?也不敢怠慢,赶紧开了门一看,居然是自家爵爷来了,吓得他赶忙道歉,“对,对不住啊爵爷,我,我不知道是您来了!”
徐达小短手一挥,“嗨,没事儿。张大夫和小姐呢?”
“回爵爷,今日的病人才看完,张大夫正在后头给大夫们排班呢,说一会儿,一会儿还要发赏银。”小药童说着说着,脸色突然红了起来,据说铺子里的十多个药童也有赏呢,这实在是不得不让人激动啊!
人家医馆,药童别说赏银了,一般连工钱都很少的,有名气大点儿的医馆,就包了吃住,工钱那是几乎没有的。
没想仁济堂如今声名远播,却也不克扣工钱,非但一月给两百文工钱,包了吃住,过年还能拿赏钱,真正是再好没有的东家了。
徐达让那小药童带路,说赶紧去瞧瞧,可不能错过张大夫发赏银,一会儿让张大夫也给自己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