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靠不住了?!”
此时的大师傅,正蹲在宁海县衙的某个牢房里,一边嚼吧着烤鸡,一边跟眼前那个鬓角连着胡子,胡子连着胸毛,头发散乱,一脸污垢的人说话。
那乞子说:“不是说来救我的吗?!您靠的住倒是放我出去啊!”
“我想过了,”大师傅咬了口烧鸡的鸡胸,觉得不怎么好吃,就递给了“乞子”,然后继续说道:“那姓白的把你关起来也对,外头乱哄哄的事儿,让裴财主去收拾更好。”
“乞子”王寻忙咬了口烧鸡,感动的简直要哭了出来,直到啃完烧鸡才说:“那您也得想想办法,让白巡抚还我清白啊!”
道玄忙摇头,“你是不是傻?这事儿姓白的要能查的清楚,这宁海能乱成这样吗?这人吧,我瞧着猫腻是知道些的。
毕竟像你说的,这流窜的倭寇在进了小巷,或者进了渔村,就直接消失不见了,里头肯定有什么内奸收留了他们。但是至于怎么查内奸,姓白的应该还没找到法子。
你看你,蠢货一个!!人巡抚不比你知道这宁海的事儿?!人家不追查过深,肯定有不追查过深的道理!你可好!也不多看看多问问,直接就中了套,惹了大麻烦了吧?!
我看你就得在这儿好好呆着!到时候钦差来了,你让钦差给你翻案吧!我走了,明天再来看看你死没死。”
“大师傅!!钦差是哪个?!”王寻眼中燃起了希望。
“哦,徐达。”大师傅也是刚从白巡抚那儿批发来的二手消息。
王寻眼中燃起的光,瞬间灭了,“达叔那.....那能行吗?!”别一会儿再把自己折这儿了!
此时道玄正是屏气凝神,把自己从两个巴掌大的洞里挤出去的关键时刻,他也不搭理王寻,自顾自的施展了缩骨功,往外头钻。
王寻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大活人,从一个还没他自己脑瓜子大的洞里钻了出去,他强忍住了鼓掌的冲动,只轻声感叹了一句,“厉害啊~~”
出了牢房的道玄,趴在洞口说了一句,“春丫和张大夫据说也来了。”便抹着嘴走了。
这会儿王寻才拍了拍自己坦露在外的胸口,还好还好,春丫鬼点子大乾第一,一定能把他弄出去的。
不过此时鬼点子大乾第一的春丫,正趴在船舷上,看着月色,想着她的关小哥。
白日里,春丫用嬉笑吵闹掩饰自己小小的失落,可到了晚上,万籁俱寂之时,不免想起关慕青那形单影只的身影。
也不知道那人,现在是在读书,还是已经入睡。会不会有空想起她?
而此时的关慕青,正坐在书房的案牍边复习课业。
他不能让自己空下来。
一空下来,满脑子都是春丫站在船舷边那小小的身影。
不能想,现在不能想。
他现在只能全神贯注于会试,再过几日就能开考了,不出意外的话,五月就能考完殿试。
考完了,他立刻就走。
虽然春丫喊关慕青等她,但是关慕青怎么可能等得住。
等我,春丫,一定要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