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邵族长就被邵文晔和他手下的四个忠仆,抬到了马车上,安置好了邵族长,马车便往城外去了。
不过途中因为邵族长那花开富贵的大腚受不了颠簸,再加上这宁海县内的道路,又不怎么平整,所以这车速压根就拉不起来。
好不容易离目的地近了,为了掩人耳目,这马车也不能一路就给赶到海岸边去,于是几人便在离小码头不远的芦苇荡边,下了马车,然后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小码头走去。
从芦苇荡到小码头,不过二里路,可因为邵族长的腚,几人走的极其困难。
倒也不是忠仆不忠,儿子不孝,不想背这邵族长。实在是邵族长挨的那二十个板子打的太均匀了。从背到腿,都是伤,手一碰就疼得受不住,所以他也只能由人搀扶着慢慢走。
其实这事儿吧,原本打人的衙役也是好心。
邵族长这人长的瘦,腚上本来也没多少肉,若二十大板全打在一个地方,那这人当下肯定就瘫了,只有给他均匀的铺开了打,才能不把人给直接打残了。
就是......“别让我活着回来!!我要活着回来,谁给我打的二十大板,我定十倍二十倍返给他!”邵族长好像不咋满意这个打法。
一个儿子,加四个忠仆,外加邵族长,总共六人的造反小分队,磕磕绊绊,跌跌撞撞,二里路活活走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到了隐藏在海岸大礁石边的小码头。
邵族长疼的直骂娘,也不管平日里摆出来的什么风度不风度了,把关家十八代祖宗骂了个遍。
而邵文晔和四个仆从,从海岸边的大岩洞里,拖出了一个这片沿海常见的绿眉船,不过那船却比普通的绿眉船要小上几圈,四五个人也能拉得动。
因为这群人进度太过缓慢,那船被拉到海里的时候,天色都晚了。
此时邵文晔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爹?咱们这还出海吗?天马上要黑了,蛙人也不在,这......”
“怕什么!”邵族长这会儿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我就是这片海里长起来的,没发家前,也跑了十几年的船了,天黑不黑的,有什么要紧?!今日无论如何,一定要去龟背岛!”
邵文晔倔不过老爹,只能喊人支棱起了桅杆,正准备杨帆呢,却死活找不到船上的气死风灯。
想着这风灯有可能落在了岩洞里,邵文晔又回过头,跑回岩洞里头找灯。
却听岩洞里有落石声,神经高度紧张的邵文晔大喝一声:“谁!!什么人!!”
“喵~~~”
有猫叫声传来。
“这地方,怎么还会有猫?”邵文晔自言自语道,神经更是绷紧了。
可还没等他细想过来,就见岩洞深处真的走出了一只狗,背上驮着个猫......
.......
闻声赶来的两个仆从,看着眼前走过的一狗一猫,只觉眼熟,可又想不起哪儿见过,只问邵文晔,“大少爷,怎么了?”
“没,没事,走!进去瞧瞧去!”邵文晔说完,侧了侧身子,让人先走了进去。
此时日头已落山,洞中能见度极低,三人在洞口摸摸索索,终于在岩洞的石壁旁找到了灯,可惜,两盏风灯,皆已损坏。
邵文晔也不敢在洞内多停留,转头就跑了出去,再次跟他爹说:“爹,不是儿子胆小,可今日实在不宜出行!这风灯坏了,也许就是上天对咱们的警示!”
而跟在邵文晔后头的仆从也正用余光,好奇的瞥着一猫一狗在那儿扑海鸟。
两人正说着这猫倒是挺有想法,跑这儿来不抓鱼,反而抓鸟,却听远远传来轰隆声。
当然,这轰隆声邵族长也听到了。
前头因为儿子的话,再加上的确风灯没了麻烦的很,他真的有所动摇了,纠结到底要不要明早再走。
可一听这炮声,邵族长一下子又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听!!他们交战了!这是天不亡我邵家,这个就是我们一直等待的时机。
走,现在就走,趁着他们交火,卫所肯定杂乱的很,此时我们带人上岸,大杀一波,也不会有任何人怀疑的!不要再犹豫了,起帆!我来领航!”
邵族长说话,极富感染力,邵文晔这人,本就在他爹手下时间长了,很是听话。
外加的确从东南方向不停传来轰隆隆的炮声,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邵文晔便也不再多反对,喊了人,七手八脚的把邵族长给弄上了船,小声喊了句,“起航!”
一条小小的绿眉船,便趁着将黑未黑的天色,飘飘荡荡,乘风而去。
与此同时岩洞内,又是叽里咕噜的甩锅声。
“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出来做探子还带了猫狗!?你干脆把你爹娘他们都带来啊,把你爷奶他们也从扬州喊来啊!”
这么暴躁,一听就是道玄的声音。
春丫很无辜啊,“我?!是我带的吗?!明明是大金看咱俩这乞子造型,以为咱们又出门溜达去呢,才跟来的!
再说!!要不是您上回非把这破船给凿了,咱们需要那么着急忙慌的跑来修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