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此时在京城的八王爷,怎么说呢?也不仅仅是焦急这么简单。
他的焦急中,带着一点焦虑,焦虑中,带着一些焦躁。
焦躁中,又带着几许的无奈。
所以整个人,在皇帝眼中,看着就是又丧气,又暴躁,非常之讨打。
“行了,别转圈了,朕都快被你转吐了!不就是太子家书只写了沿海灾情吗?!
你别急啊,照时间算,宁海这会儿已经有和倭寇交易的消息了,再过个两三天,朕就能决定徐达到底能不能回京了。”
皇帝看着眼前一瘸一拐兜着圈子的八王爷,真是替他觉得腿疼。
八王爷停住了脚步,双眼通红的看着皇帝,“皇兄!臣弟前日去城外大护国寺算了一卦,说是我大乾未来十年,国运恒通,特别是东南方向,大吉啊。
臣弟觉得倭寇的事儿,有太子殿下在,一定顺利,您要不然......咱们不然还是再等等消息吧。”
眯着眼睛,斜视着八王爷的皇帝,这才恢复了表情,“朕虽能理解八弟的焦灼,但是国事当前,岂能儿戏?
再说,中秋家宴,朕看着王妃还挺自在的,你别紧张,你这嫡子,一定顺利。”
八王爷简直能气死!不是自家媳妇生娃,你当然不紧张了!
王妃为啥看着自在?还不是因为都不敢下地随便走路,日日的抬进抬出吗?!
他为啥这么焦灼?不就是因为王妃这肚子大了,人却愈发的瘦了,他就怕到时候王妃生产的时候,跟皇后似的,生到一半力竭。
到时候张大夫不在,他可找哪个去啊!?
虽说仁济堂的老医女说她可以,但是看着那老大夫跃跃欲试的样子,八王爷就觉得不得行!
可皇帝都这么说了,八王爷只能点头应了声是。
不过这事儿吧,皇帝有皇帝的道理,八王爷有八王爷的担心,反正谁都没错,错就错在,乾德夫人不能拔搓头发,变化出七十二个分身来。
说完这乾德夫人之事,皇帝便跟八王爷说起了沿海的灾情来。
这倒是个正经事儿,一说到这个,八王爷便恢复了正常,“太子信中说,宁海从风灾停止之后,就立刻发放了消毒用的石灰艾条和解毒汤药,这事儿臣弟觉得倒是可以推广一下。”
皇帝点点头,“大灾之后,恐有大疫,宁海想的倒也周到。让太医院参照宁海的做法,定下方子,发送往灾区州府,让他们按照太医院的法子办。
哪州哪府,若没有重视此事,出了什么岔子,直属官吏,便直接革职查办。
另外这救济粮.....户部前头才说,今年番薯大丰收,那让户部先去征了三十万斤番薯,发往灾地,八弟觉得如何?”
这只是个大致的方向,具体的还得让内阁商量了办,哪里受灾了,哪里丰收了,哪里需要多少粮,这且得算呢。
救灾粮能在半年内发放到各地,就算效率高的了。
这所谓的商量,也不过是皇帝说出自己的想法,八王爷只要点头说,皇兄的法子天下无敌便是了。
不过倒也不是八王爷奉承,实际上这种规模的灾情,皇帝愿意花费人力物力去调拨救济粮,就已经算是仁皇了。
要放在老皇帝那儿,这事儿基本都是让各府自己看着办就行了。各府基本也就舍上几天粥,就算是赈过灾了。
出宫的时候,八王爷原本是想报复皇帝,去沛丰小馆把他们新摆上货架的什么秋梨膏棒棒糖给全部买完的,听说皇兄最近很迷恋这款。
可想着皇兄这皇帝做的,总比自家老爹好些。
于是宅心仁厚的八王爷,还是给剩下了一打十二根。
反正他是剩下了,皇兄买没买到,那就不是他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