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粗糙的,直接就开始口吐芬芳,怒斥文臣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白骨露野?
文臣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还从跟王宗源和吴首辅对峙的人里头,分出一拨,给那些武夫普及普及,到底一个国家的运作,有多复杂,岂是他们这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只知道要钱打仗的武夫所能想象的?
于是,几拨人,就这么在明德殿内,吵的不可开交,简直是一片乌烟瘴气,不堪入目。
可皇帝却坐在高高的龙椅上,好像这事儿压根和他没什么关系一般。
要不是因为有人甚至要动起手来,皇帝还是得让人去拉架,不然的话......苏九甚至觉得可以给皇上端点儿茶点,泡壶茶来。
要说人品,到底还是八王爷好些,虽然他也看戏,但是时不时还是要劝上两句,好啦,别吵啦,都不容易嘛!!传胪寺你们记一下,刚刚有人乱吐口水啊!!
好好一个大朝会,就被徐达搞成了一锅臭鱼烂虾煮的粥。
待诸人吵到口干舌燥,喉咙嘶哑,特别是那些老臣,眼看着站都快站不稳了,皇帝才站起身,“行了!!吵什么吵?!一个个都号称以天下为己任,如今连事儿都还没论,就恨不能当堂打起来!还有点儿朝臣的样子吗?!
此事,下回再议吧!你们附议忠勇伯的,拿出附议的理由,反对的,就说出反对的道理!
对了至于市舶司那事儿,便也下回大朝会之时定下来吧。
鸿胪寺!!今日目无法纪,亵渎圣听之人,都给朕狠狠的罚!!”
说完,便甩了衣袖,扬长而去。
而鸿胪寺卿此刻只觉舒爽无比,哑着嗓子回了声是,然后一个个开始唱:
永益候啐了口口水,罚半年年俸。
罗大人骂娘,罚俸一年。
忠勇伯骂了不可描述的黄白之物,罚俸半年。
安阳伯,踩了忠勇伯一脚,但是忠勇伯倒地讹诈,所以安阳伯罚俸一年,仗责五下,忠勇伯当堂吵闹讹诈,另再加罚半年年俸。
王宗源和吴首辅,那都是读书人,骂人都不带脏话的,所以就没被惩。
不过可惜焦御史还是冲动了,因为被吴首辅激怒,当堂把笏板给掰断了,所以不止罚了一年年俸,且还要外加仗责二十。
武将那里就更不得了了,除了王宗源,就没有一个逃脱的。
一朝堂的文武大臣,除了那些太老,跟不上骂人节奏的老臣,其余皆把年俸贡献在了这明德殿中。
此役,国库居然成了最大赢家。
而大乾开国至今,鸿胪寺从未开出如此多的罚单,搞的他们也很懵,今日这事儿,应该不会是忠勇伯串通了皇上搞钱吧?!
不会的不会的,鸿胪寺卿站在大殿阴暗的角落里疯狂摇头,只觉自己简直不像话,把皇上想成什么了!!
退朝的时候,以徐达为首的附议集团,走在头里,后头皆是好似在互相聊天,其实,真实目的是继续讨伐徐达他们为了讨好皇上,断人生路。
徐达他们连搭理都不带搭理他们的,只管自己走自己的路,时不时的还凑在一块儿低语两声,然后哈哈哈哈大笑几声,做出一副好像在嘲笑后头的人的架势。
要不是随行的太监再三提醒,大人们的年俸都罚完啦!还是消停消停吧!白干活便也算了,总不能倒贴吧?!
大伙儿这才没有冲上前去,再跟徐达他们干一架。
照理,下了大朝会,各部的官员就得回各部轮值办公去。
可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大人们也无心办公,出了宫门就直奔往日常去的茶楼,说得商议商议,下次大朝会,怎么把忠勇伯他们一伙人压制住。
这会儿有记性好点儿的大人便问了,“那市舶司的事儿,咱们该怎么议?”
“都什么时候了,还市舶司呢!这事儿合该让罗大人伤脑筋去!咱们又不管户部之事,这事儿让罗大人自己想办法去吧!
行了,别打岔!咱们还是得商议商议,这田地的事儿才是正经!”
诸人皆道,是是是,还是商议天下读书人的利益,才是正经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