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着天,叶青棠的手机响了一声。
是新邮件提示的声音。
叶青棠连忙摸过手机,点开邮箱一看,不过是某app会员续订的通知邮件,顿时大失所望。
应如寄觉察到了,“在等谁的回信?”
“嗯。”叶青棠简单解释了自己联系一芥书屋三次被拒的事情,“我下班之前直接给一芥书屋的主人汤望芗先生发了邮件,希望他能回复。”
“据我所知,汤老先生现在基本已不会查看私人邮箱了,他的事情都是助理在处理。”
叶青棠顿了下,意识到:“你认识汤先生?”
应如寄微微垂眼,看向身旁的人,微微思索的神色,片刻笑说:“你知道我在耶鲁读的书。”
“我们好像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嗯……”应如寄犹豫着,似在纠结该不该说,“……那你知道一芥书屋谁设计的吗?”
叶青棠一愣,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一芥书屋是南城她最喜欢的建筑之一,当时汤望芗做有限度的开放参观,预约制,统共只接待了不到1000人,她有幸获得参观名额。
进入之后,对这藏书、起居、工作多功能兼具的建筑叹为观止。
她不喜欢奇观式的建筑,更喜欢因地制宜的创新,一芥书屋就是这样的风格。
除了惊讶,还有尴尬。
该怎么说……没去了解一芥书屋是出自谁手,是因为她一贯是“喜欢吃鸡蛋不必知道母鸡是谁”这句名言的忠实拥趸。
而这段时间,她对应如寄的调查则纯粹是功利性质的,个人简介页面看完生平概述就关掉了,至于他具体设计了什么作品,根本不在她的兴趣之列。
现在这情景,简直是“叶公好龙”的现场演绎。
果真,应如寄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戏谑道:“看来是不知道。”
他有幸得见叶青棠耳根泛红,似乎想找个地缝就地蒸发,少见的卡了壳,完全说不出话来。
应如寄不逗她了,“需要的话,我可以跟汤老先生打声招呼。”
“不不不,”叶青棠赶紧说,“我不想走这样的后门,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
“放心,我还左右不了汤老先生的抉择。我可以叫他助理看看你的邮件,答不答应他们有他们的考量。”
叶青棠双手合十,“谢谢应老师!这样就够了。反正对我而言已经尽力,仍然不行也能坦然接受planb了。”
应如寄不由微笑。她对工作的热情太具感染力。
可视电话突然响起。
“外卖到了。”叶青棠起身靸上拖鞋,走过去接通开门。
应如寄看了叶青棠一眼,她身上只穿着睡衣,便说,“你去穿件外套吧,别感冒,等下我帮你开门。”
叶青棠对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没一会儿,响起敲门声。
应如寄走过去开门,将外卖拿了进来。
几个清淡口味的炒菜,两盒米饭。
两人分坐于餐桌两侧,开始这顿迟来的晚餐兼夜宵。
叶青棠见识过,应如寄吃饭非常慢条斯理,一看即知家教很好,从小养成的习惯。
应如寄抬眼,对面女孩子一手托腮,不吃东西,只看他。
“看什么?”他笑问。
“你是真的不爱吃甜口的,还是骗我的呀?”
“你猜。”应如寄风雨不动。
“那你觉得……”叶青棠睫毛忽扇,“我够甜吗?你爱吃吗?”
“……”应如寄十分平静地夹起一箸菜。
吃完饭,叶青棠收拾了打包盒和餐桌。
将垃圾袋暂且放置于门口,准备明早再带下去。
她返身回到屋里,看见应如寄正在戴洗澡时摘下的手表。
“准备走了吗?”
“明早还有事。”
叶青棠走过去,两手往应如寄身侧的桌沿上一撑,仰头看他,“时间还早哎。”
应如寄动作缓滞了一秒钟,轻轻的“咔哒”一声,扣上了手表。
“跟你说个秘密。”她杏眼含笑,灯光下漾着潋滟水波,只当看一眼就无法错目。
“什么?”
“嗯,我的头发是自然卷。”
应如寄觉得好笑,“这是秘密?”
“是啊。很多女生来问我找哪个托尼老师烫的,怎么会这么自然这么持久。”叶青棠说话的时候,目光盯着应如寄的手腕,腕骨嶙峋,手指修长。她很想再体验一次由这双手演奏的绝妙乐章。
“那我也有一个秘密。”应如寄说。
“什么?”
“怕痒。”
“哪里?”叶青棠抬手,手掌隔着衣服按住他的腰间,“这里吗?”
“下一点。”
“这里?”
“这里。”应如寄声音低哑。
他两臂垂落,握住她两手的手腕,让其环绕至他的腰后搂住,随即低下头去。
直到叶青棠无法呼吸,应如寄退开,眼底深黯。
他手指在她唇角轻擦了一下,扬手一把拂开了餐桌上纸巾盒、书本等杂物,一把将她抱起,让她坐上去。
时间还早。
雨的终章刚刚奏响第一个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