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霜弄完这些事情后在日历本写下备注。
往后翻了一页,发现下个月她还有一场在法国的秀展要去看。
可是要穿的衣服还没准备好。
慕霜打算自己做一件。
她之前设计的那些衣服都是偏日常风的,所以样式简单休闲。
去参加时装周的衣服自然要隆重些,慕霜拿出画册,翻看着自己以前设计的衣服,视线定格在她的毕业设计作品上。
慕霜的毕业作品是一件旗袍,领口沿用侧边盘扣的设计,丝绒质地,采用广绣中的平金绣法,以四时花卉为主题,色彩淡雅,极具东方韵味。
其精湛的刺绣工艺在其他同学众多的现代时装中脱颖而出,别具一格。
这件旗袍后来还在伦敦时装周展示过。
慕霜会刺绣这件事主要得益于她奶奶的好姐妹连氏。
他们家是刺绣世家,在国内获过不少工艺美术精品的金奖,其绣品曾被不少世界名人收藏过。
慕霜小的时候跟慕奶奶相处的时间比较多,认识了这位连奶奶。
连奶奶有一个女儿叫沈蔓青,一个很漂亮的阿姨,当时的小慕霜就是跟她的儿子定下了娃娃亲的。
但是后来天意弄人,慕霜再也见不到这位沈阿姨和她的儿子。
慕霜来了灵感,打算用刺绣做一件改良式的旗袍。
当天晚上她就熬夜在房间里画设计稿。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慕霜趴在一张桌子上浅睡了一会,手臂被她脑袋枕得发麻。
她伸了伸懒腰活动着筋骨,墙上的挂钟显示着现在的时间,早上六点整。
慕霜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打算下楼吃完早餐后再回房间补一会觉。
她沿着楼梯往下走,脚下踩着的拖鞋在大理石上发出了噔噔噔的声响。
慕霜困意未消,眼睛都没怎么睁开,抬起手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意外突然发生——
往下的一级台阶处无故淌着一些水,她一个没留神往下踩,踩空了好几级。
慕霜眼睛瞪大,整个身体瞬间往前倾,沿着楼梯滑落,右脚随之而来传来阵痛。
听到声响的周姨和谢易臣同时出现。
慕霜的手撑在冰凉的瓷砖地板上,脸色痛苦,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
一道高大的身影半蹲在自己面前,谢易臣敛下眸,低头看了下她的右脚,手指刚碰了一下,就听到她喊了一声:“痛!”
“你奏凯!”她痛得连说话都嘴瓢,伸手推他。
女人力气小,根本不起作用,谢易臣被推了一下依旧岿然不动。
她脚踝处那里已经肿了起来,需要马上处理。
“能走吗?”
慕霜觉得他问的简直就是一句废话,“你、觉、得、呢?”
谢易臣抿了下唇,似乎在犹豫什么,开口询问她的意见:“我抱你?”
慕霜对上他的眼睛,表情有点呆,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然而谢易臣把她的默认当成了同意,直接抓过她的一条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
女人肌肤上柔软的触觉从他脸庞一擦而过。
他低着头尽量不去看她,另一只手僵硬地穿过她的膝盖弯,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
男人手臂健硕有力,稳稳地抱起她,轻轻松松。
第一感觉就是,她怎么这么轻?
突然失去重力的慕霜本能地用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却碰到后颈处的一片汗意,又热又黏的。
她又把手往他胸口处的衣服上抹来抹去的,“你干什么去了?”
其实不止是脖子,男人的额角边上也是汗,后背的衣服微湿。
谢易臣往沙发那边走,说话的时候整个胸腔都在动,解释着:“我刚晨跑完。”
本来他回来后打算休息一会再去洗个澡的,结果碰到她脚崴的这个意外情况发生。
谢易臣把她抱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看了一眼她依旧勾着自己脖子的手,偏了下头,嗓音低哑:“松手。”
慕霜这才后知后觉,赶紧把双手松开,掌心向下,撑在沙发柔软的坐垫上。
谢易臣半条腿屈膝蹲下,查看着她的脚伤情况。
“我先去给你拿冰袋敷着,好好坐着别乱动。”
周姨在身后一脸歉意:“怪我怪我,我刚刚在擦楼梯扶手的时候不小心踢翻了脚下的水桶,打算去拿拖把拖干净的……”
她还没来得及收拾,没想到慕霜这时候下楼。
慕霜也知道这只是一个意外而已,是她自己没注意,摆摆手说没事。
后面的尾音被生生止住,是疼痛所致,因为这个男人已经把冰袋直接按在她那只肿了的右脚。
“你就不能温柔点?!”
其实谢易臣的动作不大,只是慕霜完全没有准备,下意识的反应就比较大。
她说完还用没受伤的那只左脚踢了他一下,以示泄愤。
谢易臣动作反应很快地抓住她的脚腕,眉眼漆黑,眼神沉沉地看着她。
男人的掌心带着灼热,连着慕霜那一片肌肤都变得滚烫起来,让她有些不太自在,况且周姨还在一边看着。
她晃了晃自己的脚丫子,又白又晃眼,脸蛋都鼓了起来,“你松开。”
周姨看了下慕霜受伤的右脚,一脸担忧,“都肿成这样了,我马上去请徐医生过来。”
谢易臣将冰袋放下,站起身来,“不用,直接去医院。”
不知道有没有骨折,家庭医生来了也不能给她拍片,不必浪费那个时间。
慕霜听了却拒绝。
她感觉冷敷后已经好一些了,没这么痛,应该不严重。
谢易臣这回的态度却难得的强硬,不管她的意见,径直将人抱起,对一旁愣在原地的周姨说:“我送她去医院。”
慕霜被他抱着往外走,还在他怀里挣扎着。
“说了我不想去。”
见男人没应答,慕霜勾着他脖子的手都在用力,“谢易臣你现在不听我的话了是不是?”
男人脚步不停,线条完美的下巴紧绷着,眉头拧起。
“什么都可以听你的。”
“但去医院这件事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