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幺被打一下就要瘫好半天,他真的连手都在抖:“没,没看上谁。”他屁股真的还在疼,刚才有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卖火柴的小女孩的奶奶。
火辣辣的,又有点麻。
他就是疼了才长记性,“我刚不该踢你……别人不认识我,是不应该喊我。”
明渡见他捂着脸,手臂都在抽抽:“疼?”
陈幺在心里扎明渡小人,他不知道自己脸红没红,就死死地挡着脸:“你别扒拉我。”
是疼,现在还在哆嗦。
明渡就心疼他:“有那么疼吗,我也没打几下。”他平常跟伺候祖宗一样伺候着他,是不舍得动他的,“乖乖,哥抱你去厕所看一下。”
看什么?
陈幺好一会才出声:“你怎么不打死我?”
陈幺趴着,就留给他一个后脑勺,明渡是觉得陈幺连后脑勺都好看的,陈幺的头发是有点长了,有点乱,颅骨就很圆。
蓬蓬的,就有点孩子气。
明渡胳膊长,手也大,几乎能盖住陈幺的脑袋,他揉了几下,安抚着在闹脾气的人,明明陈幺跟他差不多大,他看到陈幺就总是想到,“吾妻尚年少”,他跟陈幺讲道理:“你刚说了什么?”
他眼窝深,眼皮褶皱也深,“乖乖,你真不知道我喜欢你吗?你那么说,我不会难过吗?”
“……”
他就是说说,也没干什么。
陈幺揉了下脸,好像是他的错……他其实还是不觉得有什么,缓了会,他慢慢爬了起来,也没看明渡,就看着自己的脚尖,“你不回你的宿舍吗?”
陈幺也没道歉,明渡就觉得陈幺喜欢他:“我等会儿就回。”陈幺的手就在他旁边,白皙的指尖撑在床板上,淡青色的血管攀爬、缠绕,若隐若现。
年轻男生的手臂都是雪白的,皮肤的触感绵软。
六七点,其实有点暗了,但还有点碎金子似的余晖,陈幺蜷了下手指,朝阳的那一侧脸庞被染成了金色,衬得他的神情十分的柔软。
他睫毛很长,也有点碎芒:“大一是不是不能搬出去住?”
规章制度是说了不行,但凡事都有例外,明渡用指腹点了下陈幺的指尖,陈幺睫毛颤了下,但仅仅只是颤了下。
于是他又去牵陈幺的手,也不知道谁的手先出的汗,就有点黏腻:“我跟校领导申请一下。”
能申请得下来吗?
陈幺其实也没有跟明渡住很久,但歪了下脑袋,鼻尖直挺,唇瓣鲜红:“你在哪栋宿舍楼?”
“a-8栋。”
明渡笑了下,“这算异地恋吗?”
陈幺在b-17,寝室楼都没划在一块,他胸口的气就那么散了,他趴明渡胸口,咬了下明渡的领口的布料:“我们还不在一个系,我接下来都要跟云舟一块……我和他同寝室同班。”
一想就难受,“明渡,你怎么就不是个阿拉丁神灯。”
明渡搂了下陈幺的背:“那多丑,你还能看上我?”
“……”
陈幺笑了下,“你就有多帅了,你好自恋啊。”突然想起来一个事,他蹭一下从明渡怀里蹿起来,“我刚在厕所听人说了,这次的迎新晚会到底谁上,是要公选的……你知道吗?我们这次迎新晚会的头奖可以上央视。”
上央视啊,那可是央妈!
至少也能参加音综,全国出名,想想就激动。
明渡对这些不感兴趣,他领口的布料有些潮湿,落在他胸口,有点潮有点麻,难得有那么温馨的时候,他还没抱够,他去捞陈幺:“乖乖,到哥怀里说。”
陈幺可不是个恋爱脑,他推开明渡:“爬开。”他是个很有野心和上进心的人,“公选才能上迎新晚会,但谁认识新生啊——明渡,还记得我们进来的时候有个学姐说要选校花校草吗?”
那不都是学生没事搞着的玩的吗?
谁还当真。
明渡眼皮跳了好几下:“我没兴趣,我不参加……陈幺。”
陈幺都觉得明渡帅,证件照就帅,真人更帅,学校论坛都给了参赛规则了:“明渡,自信点,你虽然瘸,但也要大方地展示自己嘛。”
明渡是个挺成熟的人,他对上电视不感兴趣:“你去就好了。”
他不可能干这事,更不可能上什么迎新晚会,这被他那群傻逼朋友知道了,还不得笑死他。
陈幺本来就只是提一下,但看明渡这么抗拒:“你还有怕的啊?”老是被明渡收拾,他这回不可能放过明渡,“你去不去?”
“我可先告诉你,你不去,别人赢了都没事,要是云舟赢了,我就扒了你的皮。”
明渡的眉心都抽了下:“陈幺,你讲点道理。”
陈幺爬起来,除了学校拍的照片,还有要自己再上传一张,他打开手机的后置摄像头:“看这儿。”
他盯着屏幕,虽然帅,但还是不够有冲击力,“挺胸、抬头。”看着明渡不情不愿的小媳妇样,他心里爽的不行,一时嘴嗨,恶向胆边生,“——屁股翘高点。”
“不是。”
“哥——老公。”
“我不是让你卖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