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半了。”
“王永正还没有来。”
“他现在被剥夺了松江酒店的总施工员职务,学校并且还对他采取了留校察看的处罚。”
“想必”
“王永正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他的助教生涯估计要就这么夭折了。”
“所以直接自暴自弃了,连办公室都懒得来了吧。”
“平时不是挺︱傲的吗?”
“傲啊。”
“继续傲啊。”
“哈哈哈。”
“我倒要看看,你王永正过几天像一条丧家之犬黯然失落的离开学校,到时候你还能否傲得起来。”
“啧啧啧。”
助教办公室里,气氛十分的安静。
三︱︱大助教。
章安仁。
王永正。
苏寒。
今天就章安仁一个人在这︱里。
也不只是今天吧。
这个月以来,基本上每天的情况都是这样。
几乎每天都是章安仁一个人占据着这偌大的办公室。
章安仁花了一上午的时间,终于把他今天的任务给搞定了。
在电脑前坐久了。
腿部的血液流通有些受到影响。
腰杆也有些酸痛。
他站起来,离开了工位,走到窗边,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校园里的景色。
默默的感受着那些大学生的朝气与青春。
曾几何时。
他章安仁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啊。
只不过。
他留校了。
在得到硕士学位后,成功的考上博士,并且还顺利的留校了。
有机会在这魔都大学这所全国都十分有名气的重点大学里任教。
当上一名正式老师。
从此过上教书育人的生活。
眼见时间不知不觉都到中午了。
王永正却还没有来办公室,章安仁嘴角上扬,充满嘲弄,站在窗边轻声的自言自语着。
言语间。
充满了得意。
以及?
对王永正如今悲惨遭遇的幸灾乐祸。
反正办公室里就他一个人。
也没其他人在。
他想怎么嘲讽王永正,就怎么嘲讽王永正,什么姿︱势舒︱服,就用什么姿︱势。
本来他面对着两︱大竞争对手。
现在?
只剩下一个竞争对手了。
这让他如何不感到兴奋,如何不感到激动呢?
考核通过!
转正!
章安仁站在窗边。
看着校园里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或者形单影只拿着书本步履匆匆的学生,以及对面教室里正在上课的那些老师……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通过助教考核,成功转正为正式老师,在教室里教书和上课的情景。
那些情景。
真是让他十分的憧憬和期待。
“王永正真是个煞︱笔。”
“以为自己在国外喝了几年的洋墨水,就了不起了。”
“嘁!”
“既然学了建筑,决定走建筑这一条路了,难道都不了解下国内建筑行业的潜︱规︱则?”
“不知道在工地上,很多工人比甲方管理人员以及那些监理人员还要大爷吗?”
“煞︱笔。”
“居然傻乎乎的和松江酒店的那些工人对着干。”
“真是个煞︱笔啊。”
似乎是说上︱瘾了。
章安仁越说越来劲儿。
他站在窗边,继续自言自语着。
悄然间?
还多少提高了一些音调。
不仅如此。
他还暴露出了和他平时‘谦谦君子’‘文质彬彬’截然不同的一副面孔。
在背后可劲儿的埋汰着王永正。
言语间。
夹杂着粗口。
充满了深深地不屑。
“太煞︱笔了。”
“王永正啊王永正,如果我是你,要是有留学的经历,并且还是由你的导师董教授亲自打电话和发邮件请回来这︱种优秀履历,我绝对比你做得优秀。”
“别说我自己了,即便是加上苏寒又如何?”
“如果我是你,根本就不会把我和苏寒两︱人当成对手,可以轻而易举的就竞争过我们俩。”
“手︱握一副王牌,却打得稀巴烂。”
“你说”
“你不是煞︱笔,谁才是煞︱笔啊?”
“哈哈哈。”
话语轻佻,充满不屑。
章安仁不知道的是。
此刻!
在他的背后,也就是助教办公室的门口,有着一道高大的身影此刻正怒气冲冲的望着他。
这道身影?
赫然便是章安仁好一番埋汰的王永正。
王永正昨晚失眠到半夜。
翻来覆去睡不着。
反省。
黑夜中。
望着漆黑的天花板。
他在进行自我反省。
反省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难道……
按照规章制度办事,这也是一种错吗?
他搞不懂。
心里真的很搞不懂。
他始终觉得自己没有错。
错的?
是那些工人!
他们不仅偷奸耍滑,不按照规定的施工要求做事,而且还选择集体罢︱工,来跟他对这干。
错的?
是系里的领导们!
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只知道平息事端,却根本没有想着去深究事端发生的缘由和经过是什么。
他!
王永正!
何错之有?何错之有啊???
一觉醒来,王永正发现时间已经到了上午十点多了,太阳都日晒三竿了。
想到系里的领导对他的处罚结果。
并没有直接开除他。
给了他一个留校察看的处罚。
说明?
和他导师董教授说的那样。
系里的领导,还是愿意给他王永正这个海︱龟留学归来的博士一个机会。
所以。
他打算接下来的日子里,好好的表现下自己。
醒来后。
他麻溜的穿上衣服鞋子。
简单的洗了把脸,连牙都没刷,就直奔办公室来了。
但是……
当他来到办公室门口时,却刚好撞见了章安仁在背后说他坏话,埋汰他的场景。
这一幕。
让他本来就很郁闷,很低落,很愤怒,很伤心,很落魄的心情直接爆︱炸了,破防了。
特么的。
老子都沦落到现在这幅田地了,你个狗︱日︱的章安仁竟然还在背后背刺老子?
看来是真给你颜色了对吧?
你他︱妈现在连染坊都开起来了?
“章!安!仁!”
王永正站在助教办公室的门口,蓦的朝办公室里面大喝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怒火。
声贝拉得特别高。
这一刻的王永正,堪比世界最高男高音。
发出的最高音比标准88键钢琴最后一个键还高出一个半音。
他望向章安仁的眼︱神,仿佛在喷火似的,有涛涛的怒火在他两个瞳孔里沸腾燃烧。
满腹胸腔,更是不必多说。
完全怒火中烧。
整个人此刻都仿佛在冒火一样。
那无尽的愤怒,那崩溃到临界点的情绪,直接在他的脸︱上完全,毫无保留的表现了出来。
“谁?”
章安仁被这到高亢愤怒的吼声给猛地吓了一跳。
身︱躯都被吓得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