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将杨大人交上来的账本,跟我这个账本比对一下!”
“是,大人!”
魏正伦手底下的一个书吏从怀里面拿出了一道账本,上面只写了两个字,湖州!
杨勉仁一眼便认了出来,这乃是这一次彻抄士绅豪强族产的账本,而他的老家正是在湖州!
作为户部尚书,修改一下账本,甚至都不需要自己动手,知会一下手底下的人便可以。
然而如今这魏正伦所说的真实的账本在此,杨勉仁心中不禁一跳!
难道说,这老匹夫……
魏正伦翻开账本,一边翻着一边说道:“湖州杨家,在这,找到了!湖州杨家上下人口三千人!其中家主一脉次子杨勉仁,为朝廷户部尚书!这就没错了!”
“来,你将杨家的族产说一遍!”
魏正伦看向那个书吏,书吏点头,随后念道:“杨家良田一百三十亩,收为国库所有,同时查抄拍卖族产,酒楼一座,勾栏两所,茶馆两所,戏馆一所!总计拍卖所得,六十余万两!”
“好!”魏正伦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随后翻开了自己手里的账本,开口说道:“杨家所属酒楼,一座,但其管家仆人手中所掌握酒楼,饭庄,一共三十二座!除此之外,还有其妻妾族人手中掌握勾栏瓦肆等等场所,一共五十余所,跨越三府之地!此次共拍卖出去酒楼饭庄一十八座,勾栏瓦肆十六所!所得白银三百七十万两!”
“杨大人啊杨大人,这亏空三百一十万两白银,到底去了哪里啊?”
魏正伦看向杨勉仁,接着说道:“这剩下来的饭庄酒楼,勾栏瓦肆,又该如何处置啊?”
一连两个发问,要换做一般人,肯定早就受不了了,毕竟这几乎相当于铁板上钉钉的事情。
但是杨勉仁不一样,他能够当得上户部尚书,不光是他能力十分之强,同样也是他做事老成持重!
哪怕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此之事,与我杨某人无关!皆为底下大小官员所做,同样也是我杨某人宗族所为!我杨某人堂堂正正,两袖清风!”
“两袖清风?”魏正伦笑了,随后开口道:“我与杨兄相交数十年,若是放在十年之前,我敬佩杨兄为人,同样也相信杨兄之两袖清风绝不作假,但偏偏这十年之后,也就是如今的杨兄身上,我不敢苟同!”
“我记得杨兄此前说过,家中不过良田百多亩,但是如今查抄出来的,却有良田十万亩之巨!皆为杨兄族中仆人所把持着,不知道这件事情,杨兄如何看?”
“这些仆人的卖身契可都是死契,而且都是在杨兄家中落户,莫非这田地,被仆人持有,就不是你杨兄家中所有了?”
这话说完之后,魏正伦的态度再度变得冰冷起来,似乎就像是在与十年之前两袖清风的杨勉仁告别。
“杨大人!莫要以为自己一句话就能够撇清与家族的关系,虽然你杨大人确实十几年没有回到宗族之内,但是这些年来,你与家族来往的书信,还有多次与湖州知州联络的信件,可是在我这里,保存得十分完好啊!”
这话一出,杨勉仁的脸色变了!
“魏正伦,你居然敢抄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