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内,朝会热闹非凡。
谢大绅第一个站出来,慷慨陈词。
说到了修宫殿劳民伤财的时候,更是老泪纵横。
叶承乾面无表情,直接把谢大绅的话给无视了。
随后就是孔冲远,孔冲远借古喻今,把修武明宫这件事批判的不要不要的,还扬言,叶承乾如果要大兴土木,就会成为武朝第一昏君,遗臭万年。
俩人说完,御史言官们也对着叶承乾开门,场面十分激烈。
一直到大家都骂不动了,叶星魂这才环视群臣,目光落在了叶星魂的身上。
随着叶承乾的目光,其余人的目光也落在叶星魂身上。
叶星魂的朝服是武将朝服,是以城北道指挥使的身份参加朝会的。
“谁让你来的?”叶承乾眼里闪烁怒火,“朕让你来了吗?”
“这里是我爹的位置,已经空了好几年了。”
“我爹的爵位尚在,官职尚在,站位尚在!”
“武朝有代父上朝一说,我代父上朝有毛病吗?”
叶星魂跺了一下脚,“身为城北道指挥使,心里一直感念位卑不敢忘国忧!”
二人一开口,火药味十足。
“朕可以给,但也能收回来。”叶承乾冷眼看着叶星魂,“给朕注意你的言辞!称呼你自己为臣!如果是关于修武明宫的事情,你就别说话了。如果是给张百里求情……朕也把你下狱!”
话音刚落,周围的人已经毫不掩饰的冷哼出声,在心里大骂叶承乾是昏君。
叶星魂深吸了一口气,“陛下,臣就知道你会如此说,把臣所有的话全都堵死。所以,臣也不劝谏了,也不给张百里大学士求情了。臣就是昨天灵感爆棚,写了一首赋,过来炫耀炫耀。”
“朝堂重地,岂容你撒野?”
“哦。”叶星魂无所谓的一耸肩,“那算了,既然陛下不让说,臣就不说了。”
“……”叶承乾的眼中怒火更旺盛了,和老子玩以退为进?你还嫩了点!
但很快,谢大绅站了出来,“陛下,我武朝广开言路,不管是什么人,只要站在朝堂上,就有说话的权利,陛下能堵住小王爷的口,能堵住悠悠众口吗?臣,请陛下同意小王爷念赋!”
朝臣们一听,也纷纷躬身,请求叶承乾让叶星魂诵读那首赋。
叶承乾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既然如此,那就念出来听听。”
叶星魂笑了,对着一众大学士一拱手,“张百里大学士是小子授业老师之一,诸位也有教授小子的老师,小子以前学术不端,还望见谅。”
“今日,就以一篇《阿房宫赋》献献丑,还望诸位大学士帮忙指点指点。”
叶承乾心中立刻有了不祥的预感,但话说出去了,又收不回来。
缓缓从怀里掏出来奏疏,叶星魂朗声念了起来:
“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二川溶溶,流入宫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其几千万落!”
最初的时候,还十分委婉,诉说了宫殿的宏伟。
可渐渐地,众人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雷霆乍惊,宫车过也;辘辘远听,杳不知其所之也。一肌一容,尽态极妍,缦立远视,而望幸焉;有不见者,三十六年……”
不仅是叶承乾,就连周围的臣子们,也全都像是被感染了一样,目光露出锋芒。
大家都是饱读诗书的人,明显已经听出来不对劲的地方。
这是在暗指叶承乾奢靡,为了一己之私无视百姓死活,无视北伐,这是在骂叶承乾是昏君。
随着叶星魂抑扬顿挫,字字珠玑。
整个大殿之内,温度也似乎变得冰冷起来。
叶承乾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群臣的目光越来越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