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沈玉芹看到了一个纤细高挑的身影。
“妈,你看,那个人是不是静丫?”
陈凤眯了眯眼睛,看清了那个人影,吃了一惊。
“她怎么来成衣区了?”
看到沈静言穿着价格昂贵的羊毛大衣,青春靓丽地站在那里,沈玉芹的嫉妒心都快爆炸了。
“妈,静丫哪里来的钱,买那么贵的大衣?”
陈凤一想到这两个月沈洪刚不肯给她工资,莫非是偷偷给了沈静言?
她火冒三丈,三步并两步走到了柜台前,扯着嗓子就朝沈静言喊了起来。
“臭丫头,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你哪来的钱买大衣?”
沈静言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你家里揭不开锅,和我有什么关系?”
沈玉芹之前对沈静言那件玫粉色的棉衣都眼馋得不行,这会子见沈静言穿着羊毛大衣,眼睛都红了,就差上去扒她的衣服了。
“妈,我看她就是穿在身上,过过瘾,她哪里有钱买这么贵的大衣?”
沈静言转头就问售货员:“姐姐,这件大衣多少钱?”
售货员伸出了三根手指:“三十块钱。”
三十块钱?陈凤和沈玉芹听得直咋舌。
三十块钱顶上沈家四个月的生活费了。
沈玉芹坚决不信沈静言有这么多钱买大衣。
她正等着沈静言窘迫地脱掉大衣,却不成想,沈静言痛痛快快地拿出了三张“大团结”,递到了售货员的手里。
“大衣我要了。”
陈凤和沈玉芹目瞪口呆。
在她们错愕的目光中,沈静言又买了一条呢绒裤子,和一双轻便保暖的小皮鞋。
呢绒裤子花了八块钱,小皮鞋花了二十三块。
以后赚钱的机会多得是,沈静言才不会心疼这几十块钱。
“臭丫头,你是不是在外边养汉子了?哪来的这么多钱?”
陈凤瞪着眼睛骂道,因为心疼钱,她的手都快在柜台上拍烂了。
她心想,这里是供销社,人来人往,沈静言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动手吧?
沈静言看都不看她一眼,就跟她不存在似的。
陈凤骂了半天,没起一点作用,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挫败感。
卖完衣服,沈静言身上还剩下七八块钱。
思忖了片刻,她又花了七块五,买了一件男士的军大衣。
军大衣厚实,抗风,稍微有点条件的家庭,都给男人买军大衣穿。
在沈静言的记忆里,沈洪刚已经有十来年,没穿过新衣服了。
吃的喝的沈静言不再给沈洪刚,因为到不了他的嘴里,但是军大衣是按照他的尺寸买的,无论如何也穿不到别人身上。
“妈,你看她,一个姑娘家家的,买军大衣做什么?一定是给她那个野男人的!”
沈玉芹尖酸地说。
可她心里想的却是,要是自己也能傍上一个有钱的男人就好了,哪怕对方是有家庭的,只要肯给她钱花,她都乐意!